非常清楚的一句話。
余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腦袋卻沒有離開江小魚的脖子。
他無法形容此刻內心的澎湃,從聽他蹦出一個字開始,到模糊的兩個字,再到現在清楚的三個字。
他有些激動地想:也許,有那麼一天,江小魚真的可以恢復語言功能,可以像平常人一樣的與人交流,那麼美好的江小魚,不該活在無聲的世界裡,他應該享受陽光,享受這世間最美好的生活。
接下來的日子,余裳不再給江小魚講故事了。
他改變了策略,開始對他毛手毛腳,時不時地撩/撥他幾句,經常惹得他臉紅心跳。
他就像個情場老手,把江小魚圈/禁在自己的柔/情/蜜/意中。
他把大量的時間都放在了培養江小魚說話上,工作能推就推,壓得蘇離怨聲載道。
就這樣,他一步步地撬開了江小魚的心房,他不再牴觸余裳的碰觸,在只有他們兩個人時,也會偶爾說出幾句話。
雖然還不太流利,但至少可以簡單的交流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跨越。
天氣轉涼,秋末冬初。
在蘇離找來幾趟,甚至要拍桌子翻臉的時候,余裳這個「昏君」終於開始干正事了。
這日,余裳約了祈玉來家裡談碼頭合同續約的事。
「你弟弟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余裳給他倒了杯果茶。
祈玉嘆了口氣,情緒不高地看向院子,目光落在那些幾近枯萎的小野花上。
他緘默片晌,小聲地自語說:「我弟弟對花粉過敏。」
余裳隨他看向院子,江小魚種的小野花已經枯萎了,為了保護這些頑強的小生命,他在上面搭建層塑料,像製作了個溫室大棚。
「小魚喜歡花。」余裳目光柔和地說。
祈玉沒有說話。
普蘭島的夏天很長,秋季氣溫仍舊保持在20度左右,冬季最冷時的溫度也很少低於零度。
平日的海風都是溫軟的,可是今天的風,卻有些涼了。
「阿姨的病情……」余裳打破靜默。
祈玉苦笑了下:「我媽瘋得更厲害了,現在被族裡關起來了。」
余裳看向他,祈玉在他們之中一直是中立的存在。
他不站任何一邊,一切交易合作都從自身利益出發,和他們五個家族的關係維持得都不錯。
平時像個花花公子遊戲人間,瀟灑自得,仿佛沒有什麼可以羈絆住他,除了他的媽媽。
「阿姨還不能接受嗎?」余裳問。
祈玉看著他忽然咧嘴笑了,一雙桃花眼輕挑,打趣道:「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關心我嗎?」說著他捂上心口,「真是讓我感動啊。」
余裳沒搭理他,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要一直這樣找下去嗎?」
祈玉收斂起不羈的笑,目光暗淡兩分:「再說吧,我媽說讓我去死,說不定到了那一天,我就解脫了。」
余裳目含驚訝,祈玉嘴裡可從沒說過如此消極的話,看來這一行對他來說很不樂觀。
「聽說,你把江小魚收房了?」祈玉又變回了玩世不恭的姿態,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暗然都是假象,「還會說話了?」
余裳不在意地說:「就會一點兒。」
然後像說一個麻煩似的繼續道:「每天面對個啞巴實在煩躁,我之前想把他送回漁村,但是他哭著求我,看他可憐就算了,反正我這裡也缺個打掃。」
祈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抵在唇邊時又輕笑一聲,他輕抿了口果茶,有些甜膩就放下了。
「留下也好,送走了,也是被唐灼糟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