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他淡淡道,人卻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
「多謝。」霍一也不介意,大方地走了進去。
江小魚看到霍一非常高興,他小跑兩步迎了上去,沖他點了下頭:「老闆好。」
霍一被他逗笑了:「小魚,我說過了,叫我霍一哥哥就好,叫老闆太生分了,我可沒把你當成純粹的員工啊。」
他把手裡的禮品遞給他:「送你的,早就想來看你了,又怕耽誤你靜養,一直擔心著。」
他含笑打量他,見他比早前圓潤了些,笑著說:「看來養的不錯。」
江小魚接了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很好,謝謝。」
霍一又笑了,衝著他歪了下頭,鼓勵道:「你的聲音很好聽,要多說話,知道麼。」
余裳聽著心裡那叫一個不爽,呼出的氣也有些沉悶。
他教江小魚說話的那段時間,幾乎是一個字一個詞地那麼教,沒話找話地教。
他幾乎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全部奉獻出去了,才讓江小魚有了今天,顯得著你嗎?
江小魚本就性格內向,又加上多年不與人說話,即便現在會說話了也不太吱聲,有時還容易緊張。
只有和他單獨相處時才會流利表達,什麼時候和霍一也這麼不見外了。
他和李嫂都不怎麼說話,竟然能對霍一坦然開口,而且還沒結巴。
什麼叫沒把他當成純粹的員工,難道他對小魚的心思不純粹嗎?
還歪頭,裝什麼純情,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這不是騙小孩嗎?
余裳越看他倆越來氣。
他走了過來,像宣告主權一樣大方地握住了江小魚的手。
江小魚有些吃驚地看向他,想撤回來卻被他用力攥住。
余裳聲音沒有掩飾,直接透著不快:「小魚有我照顧自然好得快。倒是你,作為老闆給小魚的假期太少了,才幾天就來催促他上班,有你這麼對待員工的嗎?」
他刻意加重了老闆二字。
霍一微笑著眯起雙眼,爭鋒相對道:「我也想讓小魚休息一段時間,可是昨晚他給我發信息,說想回店裡工作,他在家裡不開心,我當然要來接他,我不會安排他做體力活的,就算你不心疼我也心疼他啊,這點就不勞你操心了。」
他說完看向江小魚,放柔聲音:「走吧,同事都等著你呢,多日不見,大家都很想你。」
沒等江小魚說話,余裳斷言拒絕:「不行。」
霍一臉色也嚴肅下來:「余先生,江小魚是我店裡的員工,我們有合約在身,他想回店裡,我來接他,合情合理。而且小魚雖然寄宿在此,但他是成年人,他有權利決定自己想做什麼,其他人無權干涉。」
「我要是非得干涉呢?」余裳臉色一沉,眸光冷了幾分,「你又如何?」
霍一看著他,余裳比他高,一米八七的個子,配上健碩的身材,頂著一頭幹練的短髮,五官冷硬,此時雙眼危險地眯著,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他覺得有意思,心裡激起了幾分鬥志,不客氣道:「你憑什麼為他做決定?就憑你給了江小魚容身之所嗎?如果是這樣,我也可以。」
江小魚見他倆劍拔弩張,心裡十分愧疚。
霍一對他一直很照顧,不僅沒嫌棄他不會說話,還給了他一份工作,他心裡一直很感激。
而且是他自己主動聯繫的霍一,他好心來接自己上班,卻被余裳無禮針對,他心裡覺得對不住他。
他心頭髮急,想站出來為霍一辯解,可張了幾次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關鍵時刻,他的自閉症又犯了。
江小魚十分挫敗,無奈之下他祈求地拽了拽余裳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