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看向唐灼,倆人恰巧對視,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只要抓到余裳的把柄,那接下來的事,就都好辦了。
祈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心思,目光一直陰沉地盯著江小魚。
一副畫像就能讓他恐懼至此,那他年幼的弟弟當年究竟經歷了什麼。
想到那具殘缺的屍骨,他心如刀絞,他必須找出真相,為他弟弟報仇。
江小魚漸漸平靜下來,他緊緊抱著余裳的脖子,手指甲摳進了肉里,摳出一道道血痕,頭埋在他胸前久久不肯抬起來。
余裳心疼極了,他從來沒有過心臟被人挖出來翻絞的感覺,每一根血管都帶著疼痛,疼遍全身,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他恨不得捶死祈玉,這個禍害,一張畫像刺激了江小魚也暴露了他,而他,只能認了。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江小魚崩潰,看到他顫抖得不成樣子,他的心都要碎了。
「小魚,沒事了,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告訴哥哥,你怕什麼?讓余裳哥哥幫你好嗎?」
余裳溫柔地摸著江小魚的後背,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音量柔聲地安撫著。
可無論他說什麼江小魚都死死地咬著牙,發不出一絲聲音。
「小魚別怕,冷靜下來,別讓余裳哥哥擔心好嗎?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余裳心裡難受得無以復加,這是他的江小魚啊,是他養了十年的江小魚,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把他嚇成這副樣子。
江小魚沉默許久,才慢慢地放鬆了身體,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們回家好嗎?」
江小魚又點了點頭。
余裳將他打橫抱了起來,江小魚頭埋在他肩上,眼睛緊緊地閉著。
「江小魚!」祈玉見他要走,著急地上前一步,被余裳一記眼刀制止了。
他目光冷淡如一潭死水,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祈玉:「祈玉,你找你弟弟我不管,但你把他刺激成這樣,你認為他還能和你說話嗎?祈家中立多年,我不想與你為敵,你最好別逼我。」
這時聞訊趕來的蘇離和蘇雲靈帶著一批人從大門闖了進來,焦急地喊道:「余裳!」
余裳看向他們,停頓少頃轉動脖子環視四周,目光冷冽:「既然五大家族的人都到齊了,我今日就和各位明說了。」
他的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停留了一秒,才緩緩開口:「我余裳不欲與人為敵,族裡掌權也非我本人所願,當初五族齊聚,開宗祠,立規矩,還海於民,還漁利民,造百年慈善於島,福澤子孫。各位都是在場親歷的。我們五人作為族裡的繼承人,被族裡單獨歷練考核,勝負與否大家各憑本事。但若再有人打江小魚的主意,動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別怪我余裳翻臉不認人。」
他眼神陰暗幾分,視線落在了李正身上:「李正,今天這事咱倆沒完。」
李正被他的眼神喝住了,但當著五大家族繼承人和自己下屬的面又不能露怯,只能硬著頭皮上。
「我就動他又如何?你把林墨害得神志不清,我憑什麼不能動江小魚,他不過是個漁村收容所的雜碎罷了,林墨卻是我表姑家的兒子。」
余裳冷哼:「他若不是你們李家的外戚,就沖他敢把心思動到我的頭上,他現在已經死了。」
「你敢?」李正怒目而視地瞪著他,這個該死的余裳,竟然一分臉面都不給他留,「林墨到底哪裡得罪了你,讓你如此對他。」
余裳轉身:「林墨派人在暗巷圍堵江小魚,對他進行毆打,並在我酒中加料,就沖此,他死不足惜。」
李正冷笑:「那又如何。」
他威脅道:「余裳,我們李家人可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你最好看住江小魚。」
余裳眼睛眯起,冰冷得仿佛在看一具屍體,他第一次對李正動了殺心。
「你可以試試,希望後果你承擔得起。」說完不顧眾人的目光抱著江小魚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