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8歲那年,我偷摸去看過他一次,他被扔在閣樓里,閉著眼睛像死了一樣,那時我才知道我爸任職以後,族裡面就斷了對他的資助。」
「我走近他,發現他手裡攥著一枚勇氣徽章,那是我送給他的。」
他苦笑出來:「你知道嗎?那個破徽章還是我有次吃飯時飯店送的,一個塑料的,做工十分簡陋,我都忘了自己什麼時候隨手扔進信封里的,他卻如若珍寶的收藏著。」
「我那個時候,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疼。」他看向蘇離,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就在這裡。」
「後來,我決定自己養江小魚,我隨便從手指縫裡流出點錢,就足夠他衣食無憂了。」
蘇離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他看著余裳,心裡五味雜陳,這樣的余裳讓他如何苛責。
余裳感嘆道:「我養了江小魚十年,十年啊,三千多個日夜。」
說到此他沉默了。
蘇離動了動嘴唇:「你喜歡他?」
余裳點了點頭。
「你,你愛上他了?」
余裳頷首承認:「江小魚喜歡我,他的眼睛裡,心裡只有我,我從來沒有被人如此需要過。」
「他的感情很乾淨,也是唯一一個讓我相信哪怕我窮困潦倒,哪怕我一事無成,哪怕我從高台跌落塵埃,他依然會滿心滿眼都愛我的人。」
「我喜歡他,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我都喜歡。我喜歡他寧靜美好,喜歡他不被世俗污染,喜歡他的單純乾淨,喜歡他的獨立堅強。」
「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覺得我是我自己,我是余裳,而不是余家長孫。」
「除了江小魚,我也許再也不會這麼純粹的喜歡一個人了,你能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總之,我不會把他交給祈玉。」
他一字一頓地鄭重道:「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
蘇離氣餒得泄了力氣,他找不出語言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面對余裳的剖白,他無言以對。
書房一時間陷入了安靜,殊不知躲在書房門外的江小魚早已淚流滿面。
夜晚,余裳睡熟了,江小魚悄悄起來,拿過余裳的手機,保存下祈玉的電話號碼。
他今天才知道,這麼多年資助他的人是余裳。
余裳為了他付出太多,他覺得自己不該坐享其成,他應該站出來,也為他做些什麼。
這日一早,余裳又被叫回去族裡,他最近因為犯錯,三五不時地就要回族裡一趟,對外宣稱為受罰。
余裳走後,江小魚也離開了家。
海邊,陽光明媚,氣溫回升了幾度。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面向大海站著,腳下是細膩的白沙,身後是一個紅色的木頭坐椅。
髮絲被微風吹亂露出他漂亮妖魅的臉,聽到腳步聲,他微微回過頭。
見江小魚是一個人來的,他勾起一側嘴角,單挑眉峰:「我以為余裳會跟你一起過來。」
江小魚抿了下唇,緩步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後,從兜里掏出個本子,寫道:「是我自己聯繫你的。」
祈玉看著他沒說話,心想真不會說話了?
江小魚繼續低頭寫道:「那個畫像,我認識,我可以幫你。」
然後把本子反過來給他看。
祈玉笑了出來:「你是來和我談判的?」
江小魚點點頭,在本子上寫道:「我幫你找弟弟,你幫余裳哥哥。」
祈玉想了想,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和江小魚近距離的單獨接觸。
雖然他此刻並沒有耐心和江小魚周旋,但是以他的素養,面對一個不會說話的小男孩,他是不會刁難的。
他饒有興趣道:「你要和我談判,這點砝碼可不夠。」
江小魚歪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