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心中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他揖禮道:「謝謝余爺爺。」
余老爺子微微點頭,他站起身:「我累了,去休息了,你們年輕人自己商定吧。」
余老爺子離席後,余裳瞬間原形畢露,他呲牙瞠目:「你可真會挑,找了我爺爺來當說客。」
祈玉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回擊:「我不找余爺爺出面,你指不定怎麼刁難我呢。」
「你倒是會想,不愧是只奸詐的狐狸。」余裳諷刺地哼了一聲。
祈玉反唇相譏:「多謝誇獎,彼此彼此。」
江小魚一直沉默不語,心中徘徊不定,他真的要和祈玉去做鑑定嗎?他好像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祈玉看出了江小魚的不安,他走到江小魚的面前屈膝蹲下,一條腿的膝蓋點在地上,姿態放得極低。
他仰頭看著江小魚,語氣中帶著懇求:「小魚,我們明天去做DNA鑑定,好嗎?」
江小魚凝視著他,抿了抿唇,眼中流露出迷茫。
祈玉露出一抹淡定溫和的笑容,像傳遞一種無形的力量,他輕聲說:「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嗎?穩賺不賠的。」
他的視線直擊到江小魚的眼中,目光真摯而堅定,他看著江小魚,虔誠地說:「我請求你利用我。」
江小魚看著祈玉的眼睛,心臟像擂鼓一樣蓬勃地咚咚震動。
他想起祈玉曾經說過的話——祈家可以與余家勢均力敵。如果他真是祈家的孩子,他就配得上余裳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他不知道即將揭開的真相會帶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最終,他沉默數秒,點了點頭。
祈玉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余裳沒有給他機會,直接下了逐客令,帶著江小魚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路上,江小魚一言未發,只是緊緊地攥著余裳的手。
這時,余裳的電話響了,他鬆開手去一旁接電話。
江小魚從背後看著他,心裡泛起絲絲落寞,余裳很忙,各大家族的子孫從海內外陸續回來了,祭祖之日迫在眉睫。
那一天,他就要正式宣布成為普蘭島的大族長了。
作為五大家族的領頭人,身兼重任後的他還能否像現在這樣牽著他的手在庭院漫步。
他是否會有很多身不由已,是否會像祈玉說的那樣,為了家族利益和別人聯姻。
江小魚望著余裳的背影,眼睛漸漸酸澀,視線仿佛穿越了時間的長河回到了小時候。
當年,余裳站在收容所禮堂的舞台上,光芒萬丈,他衣衫襤褸地站在台下的角落裡仰望著他。
他和余裳有著天壤之別,要不是余裳當年那一指選中了他,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和他產生交集。
當初的那一幕猶在眼前,他仿佛還能聽到幼時傳來的心跳聲。
「叫我聲哥哥我就帶你走」這句話迫使他用盡渾身力氣發出了一道輕不可聞的聲音,沒有人聽到,只有餘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那時的余裳就像天上的太陽,他散發的第一寸光芒都照耀進了他的心裡,也許從那一刻起他就註定一生都要仰望他。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忽然產生一種強烈的奢望,他奢望自己就是祈家的孩子。
如果他真的叫祈願,那就請上天實現他的願望吧,讓他成為祈家的孩子,只有這層身份可以庇護他,讓他能以門當戶對的身份留住余裳。
在普蘭島越久,接觸的人越多,他就越深刻的體會到權利和階層。
哪怕余裳很愛他,但他心知肚明,只有五大家族之一祈家的小少爺才可以與大族長比肩,漁村收容所的江小魚不能。
余裳回頭,就看到了江小魚來不及收回的失落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