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鞦韆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經常在那玩,有一次你從上面掉了下去,把鼻子磕破了,媽媽心疼得要把鞦韆拆掉,你卻攔著不讓,說要一直留著它。」
祈玉指著那個鞦韆,「這麼多年,一直有人精心護理,等候你回來。」
江小魚看著那個小小的鞦韆,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那邊那座遊樂場,是你小時候隨口要的,你說希望早上起來就能看到一座遊樂場,家裡便通宵為你建造了一個,可惜地方太小了,後來在南郊,父親承包了上千畝地,為你建造了一座大型遊樂園,現在作為景區對外開放。」
「那邊,」祈玉指給他看,「有一個小型的牧場,你還記得你最愛的那匹小矮馬嗎?」
江小魚邊聽邊看,心中震撼不已。他從未想過,自己曾經的生活竟是如此奢華。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股異樣的情愫從心底悄然而生,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話:萬千寵愛於一身。
當年的祈家,是多麼疼愛他們的小兒子啊。
祈玉帶著江小魚來到靜園,他母親喜靜,他把東區單獨劃出來給母親居住。
靜園有一座很大的花圃,江小魚看著這片花田停下了腳步。
祈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說:「我弟弟小時候對花粉過敏,家裡從來不養花,半年前母親忽然說想養花,我就建造了這片花田。」
他低頭看著江小魚,「你當初來島里時,在余裳家裡種了那麼多野花,我從來沒往你身上聯想過,你和小時候有太多不同。」
他愧疚道:「對不起,我這麼久才認出你。」
江小魚感到一陣心酸,他低聲說:「人都是會變的,我以前也對花粉過敏,但是在漁村沒有人在意你,我們每年都要幫忙收花去賣,時而久之就耐受了。」
祈玉心裡泛起密實的痛,他的弟弟明明可以在寵愛中長大,卻憑白遭受了那麼多罪,那貧困艱苦的童年留下的裂痕要如何彌補。
他啞聲問:「你在漁村過得苦嗎?」
這些話他本不想說的,用膝蓋想也知道,他過得多麼清貧。
可他此時心裡難受,想聽他講講,只有知道了他的過去,他才能補償他的將來。
江小魚想了想,腦中映出余裳的影子,他笑了出來,「還好,有餘裳在。」
「他……對你很好嗎?」
江小魚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溫暖,「他對我很好。」
祈玉和他漫步到長椅坐下,「說來聽聽。」
江小魚抿了抿唇。
「我想聽。」祈玉目光懇切,「小魚,和我說說吧,好嗎?」
江小魚猶豫了下,開口說:「小時候,我們都住在漁村的收容所里,幾個孩子擠在一個房間,只有我單獨住在閣樓里。」
他看著前方,思緒飄遠,避重就輕地盡挑好事說。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軟,他想,他說些好事,是不是能讓祈玉心裡的愧疚減少一些。
祈玉聽著他講小時候的成長經歷,幾次淚目,他開著人生第一輛跑車時,他的弟弟卻在寒冷的冬天划船上學。
他擁有自己第一棟別墅的時候,他的弟弟卻為在學習有間獨立的宿舍而欣喜若狂。
怎麼能不恨!
他想到自己和余裳的那通電話,他擁護余裳改革族規,余裳幫他清除異己。
當時他還覺得虧了,他畢竟是個生意人,講究的是利益最大化。
擁護族裡改革,他付出的可不只是百億資產,還有他祈家一半的海洋使用權,他的碼頭和遠洋運輸都將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