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善還記得路呢，一路拉著西覺跑到三嬸家。
母雞帶著一群小黃雞還在院子前面的空地上找食吃。雲善瞧見小雞就沖了過去。
花旗去別人家買菜了，沒一會兒拎了一個籃子回來。
&ldquo買什麽了？&rdquo坨坨跑過來看，瞧見籃子裡白色的蛋，喜道，&ldquo鹹鴨蛋！&rdquo
兜明愛吃鹹鴨蛋，一聽這話，快步走來看。可不是麽，籃子裡裝著二十多個鹹鴨蛋。
&ldquo雲善，回去了。&rdquo花旗喊一聲。
雲善根本撲不著雞，追著雞亂跑了一陣，他也玩夠了。聽到花旗喊他，眼神亮晶晶地跑回來，腦門上全是汗。他小手往籃子裡摸，&ldquo什麽吶？&rdquo
&ldquo鹹鴨蛋。&rdquo兜明高興地說，&ldquo一會兒給你吃黃，我吃白。&rdquo
&ldquo嗯。&rdquo雲善摸了一顆鹹鴨蛋拿在手裡。
路過一個老太太家，花旗又花了三個銅板買了一籃子菜。
坨坨站在旁邊看著，&ldquo這兒菜這麽便宜？&rdquo這是一路走來，他們遇到的最便宜的菜。
老太太笑了笑，&ldquo挑到城裡賣就貴些。在家門口賣肯定就便宜啦。&rdquo
李杏花以為他們買完東西就要走，很是捨不得地拉著坨坨問，&ldquo你們下回什麽時候來玩？&rdquo
&ldquo明天。&rdquo坨坨的回答讓李家兄妹很高興。
花旗回到李家，進了廚房生火。
&ldquo你們現在不走？&rdquo李元寶驚喜地問。
&ldquo吃完飯再走。&rdquo坨坨說，&ldquo現在要是回城裡，趕不上吃飯。&rdquo別人都能挨餓，雲善挨不了餓。
雲善一路上都在摳那鹹鴨蛋。摳下一大塊殼子後，雲善咬了一口，嚼兩口就吐了，&ldquo齁。&rdquo
&ldquo鹹鴨蛋鹹鴨蛋，能不齁嗎？&rdquo兜明把他手裡的鴨蛋那過來，&ldquo一會兒和粥一塊吃。&rdquo
&ldquo你們今晚留下來吧。&rdquo李杏花說，&ldquo我家屋裡很大的。都能睡下。&rdquo
坨坨搖搖頭。
李家兄妹兩個到現在還披頭散髮。坨坨問他們會不會梳頭。李杏花很肯定地點頭，&ldquo我會。&rdquo
說著她就跑進屋，拿了一把缺了兩根齒的木頭梳子。她把頭髮梳順，在兩邊綁了兩個亂糟糟的髮髻，還東倒西歪的。就這還美美地衝著坨坨晃晃腦袋，&ldquo梳好了。&rdquo
坨坨：&hellip&hellip雲善梳得都比你好。
雲善現在也忙呢，他剛剛進廚房又拿了顆鹹鴨蛋，把那顆鹹鴨蛋磕在牆上，還轉著磕，把蛋殼磕得碎碎的。磕完這個他跑進廚房裡，把一籃子鹹鴨蛋都拎了出來。
&ldquo干什麽？&rdquo坐在廚房門口小板凳上的兜明問。
&ldquo扒呀。&rdquo雲善把那個外殼磕碎的鹹鴨蛋放進籃子裡，拿出一顆好的鴨蛋，對著牆重重磕了一下。
&ldquo鴨蛋留著殼好用筷子挖著吃。&rdquo兜明說，&ldquo雲善你別磕了。頭都磕錯了。&rdquo
&ldquo磕鴨蛋空心的這頭。&rdquo
雲善拿起鴨蛋，瞧著那頭是實心的，他把鴨蛋調了個個兒看。看到空心那頭，雲善高興地往牆上一磕。兜明把剩下的鴨蛋拎進廚房裡。
雲善磕完那個鴨蛋，往廚房跑。被兜明攔著抱出去。
&ldquo鴨蛋。&rdquo雲善說。
&ldquo吃飯的時候再扒。&rdquo兜明說，&ldquo都讓你磕碎殼就不好扒了。&rdquo
&ldquo院子裡有雞，你去攆雞。&rdquo兜明把他放在母雞旁邊。
院子裡的母雞都是大雞，不是那種唧唧叫的可愛小黃雞，雲善一點興趣也沒有。&ldquo不要。&rdquo他拿著鴨蛋跑開了。
坨坨把李元寶按在小板凳上，一點點耐心地梳頭髮給李杏花看。&ldquo不能梳得太毛躁。&rdquo
梳頭這活坨坨可幹了兩百多年，不管是給雲善梳頭，還是給自己梳頭，他都很耐心。給李元寶綁好了兩個髮髻，坨坨說，&ldquo就這樣。&rdquo
&ldquo你拿李元寶練手吧。多練練手就熟了。&rdquo
李杏花對擺弄李元寶的頭髮很感興趣，平時根本就擺弄不到。今天他們兄妹倆都洗乾淨了頭髮，頭髮一梳就通，摸起來還輕飄飄的，帶著皂角的香味。
坨坨站在一旁說，&ldquo頭髮梳好了，人都見好看。&rdquo
李杏花給李元寶扎了兩個大髮髻，繞到前面看了一眼，噗嗤笑起來，&ldquo哥哥變成女孩了。&rdquo
李元寶摸摸腦袋上的髮髻，一手就扯散開了。&ldquo我不梳這樣的頭。&rdquo
&ldquo你梳男孩頭。&rdquo坨坨照著村子裡小孩的樣子給他梳了一個。
李元寶跑去照了水盆，很是滿意。
晚飯做得相當簡單，花旗炒了一盤菜，煮了一鍋粥。這樣的飯對妖怪們來說，真是特別特別素了，一點肉也沒有。唯一沾點葷腥的就是鹹鴨蛋。
兜明把雲善磕碎的那顆鹽鴨蛋整個扒了，把上頭的蛋白挑進自己碗裡，再把蛋黃挖出來放在雲善的碗裡。小叢把蛋黃用勺子壓碎，和粥拌在一起給雲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