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乘務員打開車門,一股清新的空氣帶著細小的雨絲飄進車廂,沖淡了車廂裡面渾濁的空氣,齊飛飛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一個男人手裡提著兩個旅行袋,背上用背帶背著一個大約一歲左右的孩子,小孩子正睡的香甜,留著口水潤濕了男人的衣服。
婦女一手拉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一手提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是一隻雞,上面用布蒙著。
四個人互相照應著下了火車,互相披上塑料布,走進小雨中。
一個老漢穿著半新不舊的盤扣對襟夾襖,一手裡拿著一個菸袋,菸袋桿上還晃悠著一個菸袋荷包,一手攀著扶手,上了火車,用手撣了撣身上的雨絲。
後面一個老太太穿著深藍色戴大襟的夾襖,很是平整,看樣子是仔細熨燙過,挎著腰筐,裡面是墊著稻草的雞蛋,大約有三四十個,老人家用手和胳膊擋著雨絲,以防澆濕雞蛋。
女乘務員扶著她上車,嘴裡囑咐著老人家,腳下小心,下雨階梯滑,車上人多,當心擠到雞蛋,這雞蛋可是金貴。
老太太樂呵呵念叨著,這都是給閨女兒攢的,閨女兒生了大胖小子,去給閨女兒下奶。
齊飛飛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嘴角上揚,翹著翹著突然凝固了,上一世,當時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她分明淚流滿面。
父母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哥哥。
她當時買完車票口袋裡只剩五毛錢,父母沒再給她錢和票。給她的衣服被褥也都是多年用舊的,連棉鞋棉帽都沒有,甚至連路上的吃食都沒有。
母親說家裡現在實在沒錢了,下個月的糧還沒領,實在困難,爸爸和哥哥還得上班,不能餓肚子。讓她忍忍,到了知青點就好了。
在火車上,看著別的知青大包小包,吃著父母給帶的饅頭、包子、點心、麻花,她只有餓著。
所以她才坐到火車門口的過道來,心裡難過的不行,看別人家都是溫暖幸福,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幾十年過去,一切都淡去了。
想到這她趕緊摸向口袋,口袋裡的五毛錢還在!
這個身體已經兩夜一天沒有吃飯了!
一想起來,就開始隱隱餓的胃疼,用手按著胃,唉,死前那一大桌子菜都浪費了!
晃晃頭,那些吃了也頂不了現在的飢餓,想什麼呢!
現在去哪裡弄點吃的呢?不覺轉頭,轉圈掃視,希望看見有人吃東西,看能不能買點。
乘務員已經走了,這個點兒,該睡覺的睡覺,該打盹兒的打盹兒。
啊!好餓啊!
第2章 屁股分八瓣
突然旁邊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拿著半個玉米餅子。「掰的,不髒。」
說實話,以幾十年後的人看,這真是,怎麼看都算不上乾淨。
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直接用手拿著,手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起碼火車上沒那麼多水給大家洗手。餅子也不大新鮮了,起碼悟了一天一夜,大夏天,多少有點兒味兒。
可對於一個身體瘦弱,低血糖,餓的胃疼的人來說,不亞於「靈丹妙藥」。
齊飛飛毫不遲疑的接過來,面露微笑:「謝謝!」眼睛裡閃著真摯的光。
從口袋裡拿出一毛錢,遞過去。
「我沒有票,給您一毛錢行嗎?」
男人想說:給你的,不用給錢。
可自己現在處境也是極其艱難,小知青到了生產隊就有飯吃,自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就伸手接過了一毛錢:「謝謝!」
齊飛飛報以感激的微笑,慢慢啃起窩頭來。真是硬,做窩頭的人手藝真是不咋地!
齊飛飛一邊腹誹一邊拿眼睛餘光瞥那個男人。
大約四十多歲,頭髮有些長且凌亂,皮膚白皙,鼻樑高挺,唇線清晰,嘴略大,嘴角微微上翹,耳大有輪,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氣質儒雅端方。額角有一塊淤青,顯得格格不入。
衣服已洗的發白,有些髒污。
齊飛飛不喜歡沒事兒與人閒聊,那男人也沒有藉機套近乎的意思。
兩人都沉默下來,沒再交流。
齊飛飛沒再關注男人,一邊慢慢啃窩頭,一邊想自己接下來怎麼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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