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的土豆,一百斤換八斤粉條,下等的土豆,一百斤給換六斤粉條。上等土豆基本沒有,好土豆大家都留著過冬吃。
齊飛飛很積極,幫著拿小袋子的土豆。
土豆驗完,稱重,還得給送進庫里。
這一通下來,也挺累人。
會計按家給開票,誰家多少斤土豆,換多少粉條都寫在上面,一式三份,會計一份,村民一份,庫房一份。
一般三斤五斤的,當天就能拿回去,多的有時候就要等幾天再來取一趟。
今天因為前面有個廠子要貨,這次頭道溝大隊的粉條,都得過十天才能來取了。
大家倒也不急,都是要留著過年過節吃。
今天不用裝粉條,卸完車,也要喂喂馬,再往回趕。
這個空,齊飛飛就進去漏粉的廠房轉了轉。
後院裡有一口井,有一個人,一直在打水,水從水槽流進屋裡。
幾個婦女在不遠處洗土豆,去皮。
在院子另一側,離屋子比較近的地方有一盤大石磨,毛驢蒙著眼,不停的轉著,把土豆磨成漿。
第25章 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
有人專門過濾這個漿,然後等它沉澱。
沉澱好的精細粉面子,放進一個帶支架的特大缸盆,按一定比例放入明礬,再加入適量滾開的水,開始用耙攪打。
攪打的人都是壯漢,速度要快,打不動馬上換人,繼續打,直到粉打不動了。
再加入粉面子,幾個強壯的漢子圍著鋼盆轉圈揣,邊揣邊加入粉面子,揣的時候,有師傅用手劃面,看面揣的程度。
面越揣越黏,拔手都費勁,幾個漢子邊揣邊喊著號子,汗流浹背。
直到師傅說行了,才停下。
下一道工序就是漏粉了。
在房樑上栓一根繩子垂下來,下頭綁著漏粉的瓢,瓢下面是一口燒開水的大鍋。
師傅把揣好的粉,弄一團放在瓢里,一手抓住瓢把,一手均勻的拍打,粉就從漏粉瓢的孔洞漏進了開水鍋里,在開水鍋里煮熟,另一個人就用一根木棍挑起,去冷水裡冷卻,再拿去晾曬。
師傅的手藝很好,粉漏的很均勻很長,也沒有粉疙瘩。
齊飛飛在裡面逛了一圈,見大家都在忙著,過去跟幾個洗土豆的嫂子搭話。
「嫂子,你們可真厲害,這不用看著都削這麼快,這一天得削多少土豆啊?」
一個穿粉半袖的嫂子說:「天天削都習慣了。一天咋也得削七八百斤吧。」
齊飛飛露出羨慕,崇拜的眼神。
「你們這福利肯定特好吧?」
一個胖乎乎的嫂子說:「這是生產隊的副業,就是掙工分,也就是能發個勞動保護,手套,靴子,工作服。」話是這麼說,臉上的得意掩都掩不住。雖然她們幹活時用不上,但也不是普通農民能有的。
齊飛飛:「你們這可真好,我們那兒啥副業也沒有,除了種地,也就能采點蘑菇啥的。一年到頭就指著生產隊分點兒糧。」
粉半袖嫂子:「你一個姑娘愁啥,找個對象,嫁出來就行了。」
齊飛飛:「啊~!哎呀!」雙手捂臉。
她上輩子都兒孫成群了,哪裡還會臉紅,可不裝裝也不行啊!
這個年代,大姑娘不臉紅那絕對是異類,能讓人家說道一輩子。
胖乎乎的嫂子假裝說粉半袖嫂子:「小蘭,別口無遮攔,人家還是個姑娘呢。」
粉半袖嫂子:「我這說的是正經的,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不得挑個好地方,挑個好人家。」
齊飛飛揉了揉臉,也不知道是想揉紅點兒,還是想緩解尷尬。
「嫂子說的對。」
生硬的轉移話題。
「像你們這麼忙,也沒時間去采山貨吧?」
胖乎乎的嫂子:「采啥呀,我們幾個忙的都沒時間做飯,家裡都是老婆婆照顧著。想吃也沒辦法。」
齊飛飛:「今年榛蘑特別好,下次我過來,給你們拿點來,嘗嘗鮮。」
粉半袖嫂子:「姑娘,你是有啥事兒?」
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第一次見面就給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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