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著一盆小碴子和小米的二米飯。四碗茄子土豆湯，一碗大醬，一邊蔥葉，一碗旮瘩鹹菜。
王斌和潘小文進了，鄭小全停下吃飯，打招呼。
「來了，吃飯沒？沒吃就一塊兒吃一口，孩她娘，你去拿兩副碗筷。」
小全媳婦兒應聲就要去外地拿碗筷。
王斌趕緊制止，「不用，不用，我們吃過了。我倆來是想跟隊長說一聲，明天我們知青點和老李家合夥上山撿柴禾，你看方不方便給我們派個馬車？」
鄭小全，「行，明天讓它們先給你們拉。你們往那邊去？」
王斌，「應該是往東山里走。明天早上走之前，我再過來告訴你具體位置。」
鄭小全，「行。」
王斌看事情談完，也不耽誤鄭家吃飯，就告辭了，跟潘小文回集體戶。
到集體戶把齊飛飛和要上山的人都叫到院子裡，把具體情況都匯報了一下。
齊飛飛，「那行，今天你們把柴刀，斧子，鋸都磨一磨。準備好，還要帶繩子。
各自有水壺有玻璃瓶子的，明天帶上水。幹活容易口渴。
怕蛇記得腳脖子多塗點兒大蒜汁。
明天跟著大家，不要自己瞎走。
早起多做點兒大餅子，上山帶點兒，要很晚才能回來。
明天往東山溝里走，走遠點兒，柴禾多，爭取一天就弄夠。」
王斌他們都聽著，記著，一一照辦。
第二天早上剛吃完飯，李家人就來了。
大家浩浩蕩蕩的一起上山。
齊飛飛自然看見了李傻妞，她還是穿著昨天那身衣服，跑跑跳跳的走在前面，如果忽略她的身材，就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記得上一世，李傻妞懷了不知道是誰的孩子，等家裡人發現的時候，孩子都六七個月了。
她娘氣的又打又罵，後來不知道怎麼流產了。大出血，一屍兩命。
想想就是來年春天的事情。齊飛飛有些感慨。
到了山上，李有才主動擔起來總指揮。
分配男人負責拉樹，鋸木頭。
女的在附近找干枝，站干，干樹頭，找到了，就整理成捆，放在一起。
等下午，大家再把弄好的柴禾背到山腳下。
劉玉梅寸步不離的跟著齊飛飛。她也不管李有才說啥，安排啥，就跟著齊飛飛不放。齊飛飛挪一步，她跟一步。
潘小文，王斌他們不好說啥，嘴上沒反駁，但老是一眼一眼看齊飛飛。就怕她走了。
齊飛飛心裡好笑。就站著沒動等李有才說完。
等李有才安排完，齊飛飛跟男知青說，「我給你們示範一下，大家要用心，不要犯錯誤，搞不好是能砸死人的。」
說完拿著鋸去挑了一棵長的不太好的樺樹。
「砍柴是為了燒火，好不好看都無所謂，挑長勢不好的，或過於密集的地方拉樹，留下好的樹讓它們長的更好。不要看那棵樹好看方便就拉那裡。」
說著開始拉樹，「先鋸下坡方向這面，拉到小半就停下，把鋸拿出來，鋸多了，樹傾斜，鋸會夾在裡面，拔不出來。」
季紅兵不解的問到，「那你順著山坡拉不就不夾了？」
齊飛飛，「你聽說過順山倒嗎？」
季紅兵搖頭，「沒聽說過。」
齊飛飛，「拉樹的時候確實可以向不同的方向倒，但無疑往山下倒更容易。
等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齊飛飛鋸好這一側，又把鋸拿出來，鋸上坡這一側。
「現在我鋸上一半，大家都站到上面去，不要離我太近，一個是影響我拉鋸，再一個樹倒容易被波及到。」
齊飛飛拉的差不多了，就停下來。
「不要等它鋸斷才停，而且你鋸的時候不一定能剛好對上另一半的茬口。
這個時候樹幹還是有一條連著的。
這就是喊順山倒的時候了。
喊的時候要大點兒聲，讓周圍的人都有所準備，避免發生危險。
喊完，看看樹附近，特別是下坡沒有人，然後從上坡往下拿腳踹，樹受到力，就會向山下倒去。」
轉頭看季紅兵，「你覺得往山下踹容易還是往山上踹容易？」
季紅兵就笑，「原來是這樣？看來凡事還是得實踐。不能靠想。」
齊飛飛喊：
「順山倒嘍！」
「順山倒嘍！」
「順山倒嘍！」
喊了三遍，看下面沒人，才一腳踹上去。
就聽「嘎嘣」一聲。
大樹緩緩倒下，「七扯咔嚓」樹枝折斷的聲音。
最後「噗通」一聲，樹砸在地上，顫了幾顫，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