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稀罕也留不住。
三十多里路,也不是啥去不了的地方。
傻妞兒見他愣神,沒有再過來拉她,舉著剪子,倒退著坐上毛驢車。
「走。」
石河被剛剛的一切嚇到了,還在傻站著,聽到傻妞兒的話才醒過神,拿起鞭子抽了一下毛驢屁股,跟著毛驢車跑了幾步,竄一下,坐上車沿。
鄭二看著傻妞兒越來越遠。
他沒看見傻妞兒眼裡一閃而過的譏諷。
鄭二一直在外邊逛盪,一是排解心中的煩悶,二來,他怕回去,人們看見他的傷,盤問他。
直到天徹底黑了,才回去。
鄭二媳婦兒一看他傷的這個樣子,很是心疼,還特意給她煮了一個雞蛋補補。
一邊燒火一邊問,「你這是跟誰打架了?咋傷的這麼重?」
衣服上都好多血,臉上那個口子還挺深,肉都翻開了。
鄭二支支吾吾找不出藉口。就他媳婦兒的虎勁兒,他說跟誰打架,她就能去人家拼命。可這說劃的、卡的,都不像。
「我今天想去鎮上,路上遇到劫道的了。」
鄭二媳婦兒一下就站起來了,「你去鎮上幹啥?」
亂花錢可不行。
鄭二,「就是最近幹活兒太辛苦,想給你買點兒好吃的。孩子們也饞了。」
鄭二媳婦兒,瞪他一眼,「我看就是你自己饞了,錢讓人搶去沒有?」
鄭二撓撓頭,要不要說搶去了,這樣發現那一百塊錢丟了的時候,是不是就能混過去?
鄭二媳婦兒見他沒吱聲,「真搶去了?搶了多少?你還記得那幾個人長啥樣不?我去找我哥跟你去要回來。」
鄭二趕緊說,「沒有,沒有,我反抗了,要不能受傷嗎?」
鄭二媳婦兒一看錢沒被搶,鬆了口氣。
「你這傷口,要不要讓姚大夫來看看?」
鄭二,「看啥看,這都定噶渣兒了,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過幾天就好了。」
兩口子全沒當回事兒。
吃完飯,鄭二躺在炕上,怎麼躺都不得勁兒。
一會兒想找李大娘把錢要回來,想想人家有兩個壯實的老爺們兒護著,他朝攏不過。好聲好氣,肯定不可能還他。
一會兒又想,晚上了,傻妞兒是不是到那個老男人家裡了?是不是已經被那個男人睡了?
一宿也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頭暈腦脹,鄭二媳婦兒飯都做好了,他還沒起來。
「快起來,飯好了,還得上工呢!」
鄭二媳婦兒一邊拿抹布擦著手,一邊進了屋。
就見鄭二臉色不大對,傷口也有些紅腫。伸手一摸腦門,滾燙的。
鄭二迷迷糊糊,嘟嘟囔囔,「傻妞兒!傻妞兒,不生氣了,好不好?以後二哥哥對你好。」
鄭二媳婦兒五雷轟頂!
整個人定在那裡。
昨天這是追傻妞兒去了?跟人家男人打架打的?
一把火,「忽」的一下,從心口直竄天靈蓋。
也不管他發不發燒了!「嗷」的一嗓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臉都讓她撓花了。
「你個王八蛋,憋犢子,臭不要臉的,我讓你去跑騷,我讓你對那個騷x好……」
鄭二媳婦兒連打帶罵,高音直穿屋脊,左鄰右舍都聽見了。
小金寶嚇的哇哇大哭,大丫在院子裡餵雞,嚇的也不敢進屋。
鄭二發著高燒,迷迷瞪瞪,頭重腳輕,反應過來,已經挨了好幾下,往炕里躲。
鄭二媳婦兒發瘋一樣,不依不饒,爬上炕追著打。
「你臭不要臉的,我讓你出去跑騷,我讓你亂打種,我讓追著小騷X跑,我讓你稀罕……」
鄭二媳婦兒氣的口不擇言,啥話都罵。
鄭二暈乎的厲害,拿手一揮,到底是天天干力氣活兒的大老爺們兒,一下把鄭二媳婦兒劃拉個跟頭,一頭撞牆上,額頭頓時起了一個大包,都擦血yin(四聲)了。
鄭二媳婦兒頭懵了一下。
鄭二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頭暈,本能的一胡擼,沒掌握好力道。
鄭二媳婦兒越發的傷心了,以前對她疼愛的很,全屯子都知道,現在可倒好,跟個傻子好上了,她哪還有臉。
起來去棚頂上拿錢,衣服也沒換,哭天抹淚的就回了娘家。
不去接她,給她磕頭賠不是,保證跟那頭斷了,她是不會回來了。
鄭二發著高燒,哪有精神管她,沒動靜了,自己又一頭倒下,躺炕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