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盛笑笑,回去睡覺了,他熬了一夜,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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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八農場十一連白天按勞動力,每人分二兩肉。
霍正平家因為是來勞動改造的,本來不應該分,可昨天霍正平父子打狼有功,今天給他家分了一副狼骨頭,一塊豬血脖肉。
雖然都是別人不喜歡的肉,霍正平一家也很高興。
難得吃一頓肉。
蘇小柔還在曲連長家沒回來。
血脖肉沒捨得吃,留著等蘇小柔回來。
把狼骨頭煮上,煮好了下了土豆乾白菜,貼了大餅子。
一家人吃的舔嘴吧嗒舌的。
霍思妍把碗裡的最後一滴湯喝乾淨,還用力控了控。
「真好吃啊!要是……」
霍思英拿胳膊肘捅了她一下。
要是什麼要是?
這都是爸爸和哥哥拼命換來的。
霍思妍接收到姐姐的信號,閉了嘴。
霍軍,「那天有空,我去山上看看,說不定能撿到凍死的野雞。」
霍正平,「沒槍,太危險了,附近的狼群還沒走。」
霍軍,「昨天都開槍了,應該不會來了吧?」
霍正平,「現在大雪封山,狼也不好找食物,要不它們能冒險進屯子?
搞不好今天晚上還得來。
走也走不遠。」
霍軍,「那今天我去牲口棚守夜,你別去了。」
霍思英也說,「爸,昨晚我倆都嚇死了,你今天在家陪我們吧?」
霍正平知道,孩子是心疼他,不想他再去冒險受苦。
「我還是得去看著,不往前沖,也能幫忙助助威。」
兒子去了,自己不去,那那能放心?
再說都是皮外傷,根本不耽誤打狼。
幾個孩子見說不動爸爸,就都不吱聲了。
吃過飯,父子倆又拿上斧子,棒子去了牲口棚。
今天天晴了,家家都出來鏟雪,路上中間已經挖通,兩側是高高的雪堆,人們像走在戰壕里一樣。
晚飯過後,陸續有人走出來,基本都是去守夜的。
霍正平和霍軍在路過孔貴才家門口,正好看見喝的暈的乎的孔貴才背著槍出來。
孔貴才走路還正常,但臉色潮紅,眼睛濕潤,一說話呼呼的酒氣。明顯沒少喝。
也是今天難得吃頓肉,喝幾盅是難免的。
這邊的人還能喝,最少得整幾兩。
孔貴才在酒精的作用下,明顯比較興奮,還沒到霍正平跟前就說,
「老霍啊!你看你,傷成這樣,今天晚上可別逞能了。」
拍拍槍把,
「咱們有這傢伙,你就在後面擎好吧!」
霍軍聽了刺耳,啥叫他爸逞能?
他們吃的肉不是他爸和他打的咋的?
要不是他爸那一斧子,自己的棒子是不可能輕易打死狼的。
狼早跑了。
但霍正平沒表態,他就沒吱聲,有他爸在,他不敢造次。
霍正平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點點頭。
「是把好槍,今晚看你的了。」
孔貴才喜滋滋,大咧咧的,
「那是,這是曲連長親自給我的。
不是我吹,那一槍一個,這槍我都練過。
今天晚上只要狼來了,那就沒跑兒。
明天咱們還吃狼肉。」
孔貴才喝了點兒酒,心裡那點兒盤算再也藏不住。
有一分的本事,也膨脹到了十分了。
現在是天老爺老大,他老二。
一路上吹吹呼呼,耀武揚威的。
霍正平平靜的看著,也不反駁他。
霍軍在後面直撇嘴,在他爸面前吹槍法,哪裡來的勇氣呢?可真敢說!
到了牲口棚,還真是除了霍家父子,全都喝了酒。
只是有人喝的多,有人喝的少,有人三吹六哨,有人找個地方悶頭睡覺。
霍正平不跟他們閒扯,靠在一邊閉目養神。
這一個個都喝酒了,晚上他得更警醒點兒。
霍軍跟著他爸,有樣學樣。
再他也是真困,昨晚就沒睡好,今天又干一天活,眯一會兒,等半夜好有精神。
今天大家又是吃肉又是喝酒,趕上過年了,都特別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