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答那句話,還是說是她媽媽,大隊長媳婦兒指定要請家裡去吃飯,她覺得沒必要,再說她還沒弄明白她媽來是啥目的呢。
大隊長媳婦兒瞅她,咋還藏著掖著的?知道可能是現在不方便說,就沒追問。
「我倆在家都吃過了,你們吃吧,他們喝酒,我倆先回去了。」
潘小文也下地了,齊老七也起身想下地,大隊長媳婦兒來了,還是得給予尊重的。
潘小文,「嬸子,進來一塊吃點吧?」
大隊長媳婦兒進了屋,「你們吃,你們吃,我在家剛吃完,飽飽的,你們快吃吧。」
潘小文坐回炕上繼續吃飯,齊飛飛沒再上桌,大隊長媳婦兒,「飛飛,你也吃,吃吧,一會兒涼了,我也沒啥事兒。」
齊飛飛,「我也吃完了,咱們嘮會兒嗑。」
齊老七,「嬸子,明天我們去打獵,回來去你家,找大隊長喝一杯,還得麻煩你幫忙做一下。」
這就是說明天要給她送肉去。
大隊長媳婦兒,「客氣了,你打了留著給家裡拿回去吧,不用拿獵物,直接過來就行,過年飛飛給的肉還沒吃了呢!我晚上燉好了,你過來跟老頭子喝幾杯,他准高興。」
……
陳翠屏在女知青屋門口,豎著耳朵聽著,東北人說話大多數都大嗓門,她基本都聽見了,越聽越不對勁兒,過年飛飛給別人送肉了?是說的飛飛吧?
她還有點兒不確定,齊飛飛有那個本事?還是那個男人給她的?看來得回來了,要不還蒙在鼓裡呢!
過年可沒給她這做爹媽的一個肉星兒。
陳翠屏的臉色陰沉下來。
大隊長媳婦兒坐了一會兒,就領著兒媳婦兒回去了。
路上大紅媳婦兒忍不住說,「這齊老七跟飛飛啥時候關係這麼好了?」開始還是她公公請來的呢!
大隊長媳婦兒停下盯著她,嚴肅道,「別胡說,人家齊老七是跟潘小文有交情,沒看是在男知青屋裡嗎?」
真是啥話都敢說,一點兒不過腦子。
大紅媳婦兒訕訕的,「我就是跟你說……」越說聲越小,她沒別的意思。
齊飛飛放在集體戶屋裡做樣子的被子,是從家裡背來的那一套,她把這套給她媽媽蓋。
「媽,你睡我的這套被子,新洗的,乾淨。」
她確實洗完就沒蓋過,但大隊長媳婦兒送來的也是乾淨的,還挺新,是留著來客人蓋的。
齊飛飛就是要讓她媽試試,她給自己帶的被子,蓋上暖不暖和。
陳翠屏自然一眼就認識那是在家帶來的,明顯沒借的這套厚實,棉胎都已經壓實成了,她哪裡能愛蓋。
「媽蓋那個都行,你蓋這個乾淨的吧!」
齊飛飛被子一扯就蓋自己身上了,「媽,你睡吧,我在鄉下都習慣了,天天泥了水了的,不講究。」
陳翠屏也不能上手搶,只好蓋了那套舊被子。
齊飛飛閉上眼,不理她。
陳翠屏其實很困,一路上坐硬座過來,又搭公共汽車,又搭馬車的,好不容易才到了這鬼地方,真是那那都疼,下午等齊飛飛回來的時候就眯了一覺,可也沒能緩解身上的酸痛,還像在火車上逛盪著一樣,忽悠忽悠的。
心裡想著要不要現在就開口問問她對象的事兒,還是明天先出去打探打探情況再說?別讓這丫頭糊弄了,看今天這情況,這丫頭可沒在家的時候老實了。
還沒等想好,齊飛飛已經睡著了,她也眼皮打架,睡了過去。
過了半夜,陳翠屏就凍醒了,齊飛飛炕是燒了,但沒壓火,後半夜炕就涼了,屋裡人又少,又把大山,陳翠屏的被子又舊又薄,根本擋不住東北的寒冬。
被子上壓著棉襖棉褲也不當事,頭頂上呼呼的冷氣直往頭皮里鑽。
把自己蜷成一個團,把頭蒙在被子裡,還是覺得冷,感覺四處都有冷氣往被窩裡透。
阿嚏,阿嚏,打了好幾個大噴嚏。
這丫頭天天就睡這屋子,她不冷?
可看齊飛飛睡的平平展展的,呼吸均勻,還真沒有冷的跡象。
陳翠屏幾次想把齊飛飛扒拉起來,燒點兒火,可對面屋住著外人,別人都沒事兒,就她大半夜讓燒火,傳出去怕成了笑話。
好不容易忍到外邊微微放亮了,伸手扒拉齊飛飛,
「飛飛,飛飛……飛飛,飛飛。」
扒拉了好幾下,胳膊都凍拔涼的了。
齊飛飛才悠悠轉醒,「啊?咋了?」
陳翠屏,「你起來,你起來。」
齊飛飛眼睛睜睜又閉上了,「天還沒亮呢!你再睡會兒。」
陳翠屏,她睡什麼一會兒啊?她凍的半宿沒睡,現在又渴又想上廁所。
「你起來,帶媽去廁所,快點兒,趕緊的。」
陳翠屏起來哆哆嗦嗦穿衣服,這是什麼鬼地方,她再也不來了。
齊飛飛磨磨蹭蹭爬起來,閉麼哈眼的帶她去外頭。給她指了地方,轉身回來又上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