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
姚恆沒回答,只是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緊緊將沈妙抱在了懷裡。
看到一隻不認識的「豬」在嗅聞自家從小養大的「白菜」,沈萬山和沈山生同時緊張了一下,一個沒忍住差點衝過去把他給趕走,可理智卻讓他倆暫時按住了攥起的拳頭。
他應該是不想說吧。
沈妙沒有強求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替他驅趕著冬夜的寒意,等到他的情緒稍微暖和一點後,沈妙這才拉著他坐下,「走了這麼遠肯定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王冬梅跟著說道,「小?餓不餓?家裡還有點飯,我去給你熱熱吧?」
「不用了姨,」姚恆十分勉強地擠出一絲難看的苦笑,「我吃過了。」
王冬梅向沈萬山他們介紹了姚恆的身份,剛才還保持警惕的父子倆,隨後逐漸放下了對他的敵意。
坐在一個單獨的小板凳上,姚恆就這麼捧著那一杯熱水,時不時小啜一口,一直沒有說話。
他不想說話,也不想干別的事,這麼坐著就好,感受一下沈妙家裡融洽的氣氛對他來說就夠了。
他不說,沈妙便不多問,只是把烤好的紅薯剝了皮後分給他一半。
沈妙猜測,應該又是陳秀蘭和姚遠在家吵架了,所以他才會跑來自己這兒尋求一絲家庭的溫暖。
「……下面為大家播報一檔社會新聞:」
「今年,我市在『掃黃打非』行動中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一共搗毀脈印窩點十處,扣押脈印人員近一百名,不過也有一些人踩著法律的紅線,進行著見不得光的交易,不過他們的交易方式有些特殊,到底是怎麼樣的呢?讓我們具體來看……」
鏡頭一轉,從演播室轉移到了攝像機拍攝的畫面。
畫面里的記者正是蔣小珍,穿著一身乾淨利落的深色制服,是她對警察的一段採訪。
蔣小珍說的爆炸性新聞,就是這次全省的「掃黃打非」行動。
與以往不同,這次行動不僅僅是豫市市區內,而是全省範圍的。
因為一九九七年是個特殊的年份,所以一切都要從嚴對待。
第一個畫面是偷偷拍攝的,內容是蔣小珍冒充應徵女,借著去脈印場所應聘的理由趁機打探行情的素材。
隨著背景音的講解介紹,很快又切到了一通電話錄音:
「我也不想這樣,可如果我不舉報,我的家庭就毀了啊……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家吧!」
錄音經過特殊技術變了音,但還是能夠聽出是一個女人對著記者哭訴的聲音。
這是女人向電視台舉報的錄音,在聽完她的哭訴後,沈萬山和沈山生都不由得感嘆道:
「黃賭毒,自古以來都是害人的傢伙。」
「是啊,碰都不能碰,碰上這一輩子就完了。」
聽著他們倆鄙夷的討論聲,姚恆的臉色變得更差了,放下手裡的水杯,似乎這裡的氣氛也變得讓他難以呼吸。
他想要離開這兒。
經過前面的鋪墊,終於來到了這次新聞的重頭戲:抓捕。
有記者和警察提前的踩點摸查,再加上犯罪者家屬打到電視台的舉報,他們很快對市區內已知的窩點進行搗毀。
鏡頭拍攝的畫面便是記者跟著警察行動的過程。
「不許動!都蹲到牆角!」
「什麼都不許拿!再說一遍!不許動!」
警察嚴厲的聲音粉碎了那些齷齪勾當,掃清了被玷污的風氣。
鏡頭快速地從蹲在牆角的人閃過,儘管為了維護他們的隱私給打了馬賽克,可他的尊嚴和臉面,早在他們掏錢做那兒事的一刻就徹底粉碎了。
蔣小珍:「……經過此次調查我們發現,原來這樣的脈印場所提供的項目,並非只有簡單的青色交易,還有更多匪夷所思,令人瞠目結舌的星行為。」
隨著蔣小珍的介紹,鏡頭來到了某處窩點裡一個特殊的房間。
房間裡的顏色十分曖昧,開了燈後是玫紅色的光。
牆上放著一排皮質的道具,桌子上還有繩子、鞭子以及……
等等?!
當鏡頭快速掃過時,沈妙不由得直起了身子,同時睜大了眼睛盯著屏幕。
嘶,這些東西好眼熟啊,怎麼感覺……
直到看見那些狐狸尾巴和狗尾巴時,沈妙驚得差點被嘴裡那口烤紅薯給噎死。
天吶!姚恆他爸那隻箱子裡的東西,和屋裡的這些道具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