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姚恆道明身份,沈妙就提高著叫嚷的分貝,蓋過了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這是俺媽,這是俺嫂!給俺的攤都給掀翻了,問一下都不中?」
姚恆:???
老婆婆:???
老婆婆一臉懵逼地看著沈妙,嘴唇微翕似是要說什麼,不過在看到沈妙不停地對自己使眼色後,便沒有拆她的台。
沈妙正愁不知道該怎麼教訓這個臭流氓呢,這下可是天賜的好機會!
旁觀者要是開口那叫「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可要是自家人開口則是「理所應當」。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反正他也無從取證,那就借著演戲的機會替自己出一口氣唄。
扭頭看了眼沈妙,姚恆的眼神有些錯愕,可畢竟是異父異母的「好兄妹」,不用開口解釋,只用一個眼神,他就能瞬間明白沈妙的意思。
「對,對!」
姚恆入戲的速度極快,再次轉過身後,姚恆的腰板也跟著挺了起來,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領:「你今兒要是不說個清楚,你給俺媽推地上這事兒咱可沒完!」
「中,說清楚是吧?」
好歹也是陳年的老流氓了,即使一家人都在,男人也不怵,沒好氣地推開了他的手:「恁媳婦把我這金鍊子給扯斷了,你說咋弄吧。」
「啊!啊啊!」
見男人甩著手裡斷了的鏈子,女人慌忙地搖頭擺手,因為不能說話,急得她眼眶都濕了。
她的意思是,不是她弄斷的。
單手叉著腰,男人的鼻孔恨不得仰到天上去:「恁不是一家人嗎?來,賠吧。」
姚恆:……
別吧……忙沒幫上,還要倒貼錢嗎?
「不,不……」
眼看婆婆掙扎著要坐起來同他理論,沈妙連忙阻止了她,同時把香囊交到了她手上,溫聲安慰道:「別急,我去跟他說。」
從地上站起來的一瞬間,沈妙宛如戰神附體,雄赳赳氣昂昂地朝他走了過去。
「手鍊斷了是吧,拿來讓我看看。」
手鍊看著金燦燦的惹人喜歡,可被猥瑣男戴過後還是不免會沾上他的臭氣。
「金的?」
「對。」
「金恁xxxx!」
沈妙也不管什麼體面了,粗俗的糙話開口就來,隨後猛地把手鍊丟到了他的臉上:「真當俺家裡沒個金子?你這要是金的,我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拿個染了色的鐵鏈就敢戴上在外面裝孫子,真不怕碰見懂行的笑你是栓了繩的狗啊!」
聽沈妙罵人的感覺好奇怪,分明都是不堪入耳的髒話,可偏偏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看著沈妙像抽陀螺那
樣教訓著男人,姚恆這時才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少了。
平日裡看著她挺乖巧,還以為她的小嘴兒是抹了蜜般的甜,好傢夥,原來竟然是假的,淬了毒的嘴巴一開一合,簡直要把人毒得七竅流血了。
男人沒想到沈妙會識破得這麼快,還在試圖堅持:「這,這就是金的!」
「金你#¥%,你就是個#¥%……!」
這些年村里賺了錢的人不少,都是沒上過幾天學的大老粗,不懂得城裡人的什麼基金、股票,只知道買些金手鐲、金戒指戴在身上。
家裡也收著不少王冬梅的金首飾,沈妙即使沒戴過,也能通過重量分辨出真假。
再者說,黃金其實也是藥材的一種,從小在醫館中長大的她,還能瞧不出這是染了色的鐵鏈假扮的了?
小樣,別以為穿上我就不認識你了。
「吵什麼呢?!」
「讓一讓!都別看熱鬧,往旁邊讓一下!」
不知道是哪個看熱鬧的人報了警,沈妙正罵得上頭呢,就聽到了警察用擴音喇叭開道的聲音。
警察來到攤位前,看到豆腐碎了一地,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太正靠在翻到的三輪車旁,一邊捂著心口一邊大喘氣,還有她的「兒女們」正梗著脖子替她出頭,在場的火藥味也越來越濃時,立刻高舉著手裡的喇叭,叫停了這一場鬧劇。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有啥事都跟我一塊去派出所解決,別耽誤人家做生意。」
一聽說去警察局,男人立刻聳了,「別別別,誤會誤會,都是一場誤會,俺這自己都能處理好。」
「你們要是能處理好,會有人報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