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全福伸手想把茶壺接過去,女人卻用塗著紅指甲的指尖溫柔地推開了他的手背,「倒個水而已,我來就行了。」
「你忘了醫生怎麼說了?你的胳膊受涼了,得好好休息著。」
是啊,倒個水而已,又不會累著手。
可女人的話聽起來卻更加有溫度,三分是推辭、四分是關切,讓吳全福本就紅潤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甜蜜的笑意。
不止是他,姚恆想要去接茶壺時也被她拒絕了,「這壺裡的水燙,可別傷著你們的手了,還是我來吧。」
倒完了茶,女人又叫服務員重新拿來了兩份菜單,分別交到他們手上,「你們看看想吃什麼?再多加幾個,今天你們吳爺爺請客,千萬別客氣。」
「不行不行,出來吃飯肯定得是我們小輩請客,哪能讓吳爺爺掏錢?」姚恆連忙拒絕道。
「別別別,其實你們剛進店裡,我就瞧著你們了。都說有福氣的人走到哪身上都有光,讓你吳爺請客,就當是讓我們沾沾你們的福氣,蹭蹭你們的光了。」
女人的這話說得實在是太好聽了!
分明是請客,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好像自己才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能怎麼辦呢?不讓請客就是不讓沾光,這誰能拒絕得了啊。
架不住女人的盛情,沈妙和姚恆只好再加了兩個菜。
等著上菜的這會兒功夫,吳全福給他們彼此介紹了一番,在提起這位「紅顏知己」時,能看得出他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和驕傲。
女人名叫喬珍珠,今年四十六歲,他們是在廣場跳舞的時候認識的。
吳全福對她是一見鍾情,所以很快他們就陷入了熱戀,而這股熱乎勁兒一直持續到現在,非但沒有降溫反而還又升高了幾度。
而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坐在喬珍珠身邊的沈妙也在很仔細地打量著這位「狐狸精」。
說實話,她的容貌和漂亮完全不搭邊。
但是,她很精緻,即使已經四十多歲了,她還在很用心地打扮著自己:紅色的指甲油塗得很均勻,平滑的衣服上沒有一條褶子,還有那一頭燙過的短髮,好像每一縷都是精心熨燙過的,沒有一點毛糙的感覺。
不僅僅是她的穿搭裝扮,她這個人看起來也很有氣質和涵養,笑不露齒、坐不露膝……哪裡是什麼妖嬈嫵媚的狐狸精?分明是舉止優雅的大家閨秀才對。
只是,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怪,略顯低沉的音色有時候聽起來像個男人,不過無傷大雅,因為她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很叫人舒服,讓人會自覺地忽視掉這些缺憾。
和《聊齋》里的那些嬌弱、需要被疼惜的狐狸精不同,和吳全福在一起時,沈妙瞧著喬珍珠才像是被迷了心竅的傻書生。
「醫生說了,老年人多吃蝦好,補鈣。」
「這湯可不能多喝,裡面沒什麼營養的,來,這塊排骨燉得很爛呢。」
「喜歡吃這道菠蘿雞啊,那我回家學著做做看,下次做給你吃呀?」
吃飯時,喬珍珠的注意力幾乎全程都在吳全福的身上,她會為他剝蝦、會幫他把排骨上的骨頭去掉,還會及時地給他遞去餐巾紙,眼裡對他的關心藏都藏不住。
倒是她自己,看著盤子裡有好多蝦皮和骨頭,但她其實就只吃了小半碗的米飯,如果不是吳全福主動給她夾肉,她就只會夾一些盤子裡的素菜。
所以這麼看來,即使這頓飯是吳全福請客,也是他應該的,因為喬珍珠吃得每一口飯都對得起她所付出的關心和照顧。
吃完飯後,吳全福約好要帶喬珍珠去看電影,於是聊了一會他們便準備走了。
臨走時,喬珍珠將包里的一把扇子拿出來送給了沈妙,「天氣熱,拿把扇子扇扇風吧,」她一邊說一邊又離沈妙湊得近了些,小聲地提點她道,「男人都喜歡乾乾淨淨的女孩子,臉上流了汗可就不好看了。」
沈妙看著她,愣神地眨了眨眼。
簡單的一句話,好像把她們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此時此刻,她不再是平常關係的鄰居阿姨,而是與她很親近的大姐姐,衷心期盼著她能和自己一樣,有一個完美的約會。
那柄扇子好像是喬珍珠親手做的,是用許多木片編起來做成的,每一片中間都是鏤空的,拿起來很輕,輕輕扇動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這應該不是她特地放在包里拿來當禮物送人的,而是她自己確實在用的,因為扇柄處還有她手上護手霜的味道,用來固定的部位也有些磨損。
第一次見面,她就把涼快讓給了自己,這份見面禮有些重了。
看著他們手挽著手逐漸走遠的背影,沈妙和姚恆在回去的路上,開始復盤著剛才吃的那一頓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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