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能害你嗎!」
「好你個喬珍珠,到底是給他們灌了啥迷魂湯?嗯?」
兩位爺爺輩的男人僵持不下,老姨和老奶們也是對喬珍珠口誅筆伐,可身為捲起這場颶風的暴風眼,喬珍珠卻遲遲沒有開口。
就這麼等啊等,等到空氣中的火藥味稍稍褪去了一些,喬珍珠阿姨才溫柔地開了口:「張哥你別生氣。」
她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替他撣去落在衣服肩膀上的髒東西,「有話咱們好好說,你的心臟不好,要是氣出個好歹,你讓我怎麼辦?」
喬珍珠的手指是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氣,分明前一秒張爺爺還氣得不輕,卻在她指尖落在自己身上時,頓然平靜了不少。
「給你打電話你一直沒接,我,我只是著急,怕你出事。」
說話時,張爺爺下意識瞟了吳爺爺一眼。
他就是來捉尖的,不過是找了個不那麼難聽的理由而已。
「傻瓜。」
從屋裡走出去,喬珍珠像哄孩子一般嬌嗔了一句,然後用食指撫平了他皺起的眉頭,「我要在家的話什麼時候漏過你的電話?即使是半夜,你給我打電話我也會起來接的。」
「我知道你著急我,可你這麼急吼吼地一路跑來,萬一血壓上來了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心疼你的呀。」
喬珍珠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張爺爺從一隻即將失去理智的猛虎,重新變回了年邁又需要被照顧的家貓,溫柔的語氣如同一把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著他泛白的毛髮。
雖然心情被她哄得好了不少,但他還是在吃吳全福的醋:「你來他家裡幹什麼?」
「燉湯啊,」說著,喬珍珠又退回一步,站在吳全福身邊,順勢挽起了他的手臂,「上次吳哥哥說喜歡吃九記家的雞湯,我就來試著給他燉燉看。」
她的動作太自然了,自然到好像他們原本就是恩愛的兩口子一樣。
可又不是真的兩口子,因為真的兩口子不會允許對方去摸另一個男人的臉。
「呵,沒幹別的?」
另一位阿姨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他們交疊在一起的手臂上。
「說出去誰信啊?孤男寡女在一起住好幾天,就只是為了燉湯?!」旁邊的奶奶聲音也高了一個八度。
「你們……!」
面對她們的污衊,喬珍珠及時拉住了想要為自己出頭的吳全福。
「李姐,你的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吳哥是個好人,我和吳哥之間這麼多年向來是清清白白,你可以罵我,但請不要扯上吳哥。」
原本想從私生活方面去罵喬珍珠,可話說出口後,李奶奶自己都後悔了。
是啊,就算喬珍珠打扮得跟妖精一樣,可吳全福都七十多歲了,他們之間哪裡還能有什麼私生活?
喬珍珠唇上的口紅畫得這麼精緻,臉上的粉底也拍得服服帖帖,怕是連親親貼貼這樣的親密動作都不可能有吧……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喬珍珠坦蕩地將房門大開,「你我都知道,吳哥是個正直的人,就算留我在家住幾天,我們也從沒發生過什麼,他一直很尊重我。」
喬珍珠自知不是戶主,沒有資格讓她們進來,所以只通過打開門來讓她們看到臥室里的那兩張床。
一張是吳全福自己睡的,另外一張是臨時支起來的行軍床,床邊放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擺了一面鏡子,全是她的化妝品和護膚品。
兩張床中間那將近一米的距離,猶如王母娘娘的玉簪將他們隔開,可以斬斷他們夜半時分任何的幻想。
除此之外,她們還發現屋子裡被打掃得很乾淨,地板磚一塵不染,搭在沙發上的衣服也都疊得整齊,甚至餐桌上的花瓶里還插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讓整個屋子都浸在淡淡的花香中。
「珍珠,不要跟她們解釋了,她們是不會聽的。」吳全福嘆了一口氣,無比心疼地看著身旁的喬珍珠。
可惜自己老了,不頂用了,否則一定會用肩膀為她扛起一片天……
喬珍珠搖搖頭,「我沒關係的,我只是怕別人誤會了你。」
瞧他們那含情脈脈、眉目傳情的模樣,一旁的張爺爺只覺得嘴裡酸味更重了。
他分明還能聞到喬珍珠的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香味,可現在,她的香味又被吳全福霸占了。
「珍珠,所以你選擇了老吳,對嗎?」張爺爺的聲音有些哽咽。
見張爺爺蔫了的神態,喬珍珠再次對他露出了笑臉,「我沒有要選擇誰,我只是希望你們都能夠過得好,和我在一起都可以開開心心的,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她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沒有回答。
「那你和老吳到底是什麼關係?」
「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你跟我呢?」
「也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