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他們不是陳羅氏的家裡人,眼下這個情況,自然還是讓她留在家人身邊的好。
「我有個辦
法。」
聽大人們說了許多,沈妙最後才弱弱地舉起了手,「我能把陳家那三個叔伯給叫回來,就是……可能有點不太恭敬。」
「啥叫不太恭敬?」沈萬山問道。
沈妙尷尬地撓撓頭,「就是……比較晦氣。」
沈妙的想法是,再次給陳家那三兄弟打電話,但叫他們來的目的不能是給陳羅氏「養老」,而是給她「送終」。
「給他們打電話,就說羅奶奶氣沒了,騙他們來分家產。」
「人活著他們有理由推脫,人沒了,那總得回來奔喪吧?要不肯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沈萬山:……
沈山生:……
王冬梅:……
也就能沈妙能想出這麼「晦氣」的辦法。
可該說不說,咒陳羅氏死的理由說出去是不太好聽,但真要是能把陳家的三兄弟騙來也不是不行,畢竟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人叫來,至於原因……
「那你去打。」
沈萬山本想用戒尺教訓她亂出餿主意,可從腰間抽出來後,卻隨手丟在了桌子上,「童言無忌,你去打這個電話,那你的話在老天爺那就不作數。」
沈妙:???
她馬上就二十五了,還「童」啊?!
不過仔細想來,自己也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沈山生今天剛跟他們打過交道;王冬梅不是個會撒謊的人;村裡的長輩們嫌晦氣……所以只有沈妙這個平時最好事,演技最好的人能擔得起這個任務。
沈妙鄭重地點點頭,將這重擔答應了下來。
她沒有急著當晚就打電話「報喪」,而是挑了個更合適的時間:第二天早上。
早上四五點,天剛蒙蒙亮,熟睡中的人腦子也不甚清醒,這個時候給他們打電話最好。
等他們趕來的時候,估摸著天也就亮透了,正好談事。
當然,沈妙也是故意要打擾他們的清夢,算是身為外人給他們的一個小教訓。
嘟嘟……嘟嘟……
「餵?」
「喂,是陳福伯伯嗎?我,我是沈妙,清河村的……」
沈妙入戲速度極快,這邊電話剛打通,她就立馬哽咽地接上了話。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又吸了吸鼻子,眼角還真的被她演出了幾滴濕潤:「羅奶奶昨天晚上沒了,恁快點來一趟吧。呼……俺是外人,有些事兒俺也不好辦。」
一大早就聽到噩耗,電話那邊的情緒明顯頓了一下。
「咋回事?昨天,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陳福在說話時儘量保持著沉穩,但語氣是有幾分意外和害怕的。
為了徹底擊碎他的懷疑,沈妙也抽噎得更大聲了,「在老房子裡上吊了,唉!今天早上俺爸去送飯的時候才發現。」
沈妙一個字都沒罵他,可這話說出來遠比罵他要重得多。
表面她是在說上吊,實則是在說:瞧瞧,恁媽是被你們這些不孝順的鱉孫給逼死了!
沈妙沒有多說,只重複交代他趕緊來就立馬掛斷了電話。
「咳咳。」
清了清嗓子,沈妙用半分鐘調整好情緒後,緊接著又撥通了陳祿的電話。
「餵?」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然很迷糊。
趁他沒清醒,沈妙「嗷」一嗓子就喊出了聲:「是陳祿叔不?哎呀!可算找到你的電話了!羅奶奶昨兒晚上人沒了,你趕快回來一趟吧!」
給陳福打電話時,她的語氣時是淡淡的哀傷和惋惜,但是到了陳祿這兒,就變成了心焦和急切。
這叫看人下菜碟,對待不同的人,就得用不同的方式去騙。
「啥啥啥?你再說一遍?」
「羅奶奶人沒了,」沈妙重複道,「昨天她想搬回老房子,跟人吵起來沒吵過人家,結果後半夜就在恁家老院裡上吊了!」
未免他們兄弟之間打電話發現端倪,所以沈妙捏造的「死法」是一樣的,但告訴他們每個人的「死因」各有不同。
果然,陳祿立馬就說要回村里來給陳羅氏討個公道。
再次掛斷電話,沈妙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短時間內連演兩齣戲是挺累的,還好,給陳壽打電話就輕鬆多了。
「餵?你們廠有沒有個保安叫陳壽?麻煩轉告他一聲,說他媽昨天晚上過世了,讓他有空趕緊回來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