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遍遍撫過卡片上的字,沈妙瘋狂上揚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住。
再次抬頭時,依舊有不少目光在偷偷看向她的方向,不過這次,他們的眼神里沒有了上次的羨慕和嫉妒,有的只剩下可惜和遺憾。
隔了好幾個座位的曹玉蘭不方便出聲,但還是微笑著朝她比了個嘴型:恭喜~
奇怪,如果說參加義診就能有紅卡獎勵,為什麼曹玉蘭會沒有呢?
沒有黑卡、沒有紅卡,她成了班裡什麼都沒得到的那個人。
將所有的卡片都分發下去後,秦效坤又端起水瓶潤了潤嗓子:「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得到這個『差』嗎?」
全班一片寂靜,只有寥寥幾個人點了點頭。
拿出那張簽了二十八個人名,印有二十八個手印的「請願書」,秦效坤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同時對一旁的幾位老師說道:「我記得咱們杏林醫輔是個補習輔導學校啊,怎麼還整上時期,動不動就罷工罷學
的那一套了?」
「怎麼?你們一個個都是來鬧歌命,稍有不順意就要集體起義造反嗎?!」
秦效坤忽然提高的聲調,把所有人的頭都壓低了,甚至還有些人的脊樑也跟著彎了下來。
「你們是醫生、是大夫,你們聚在一起到底是為了考證?還是路見不平就替天行道的?」
「為了一點捕風捉影的消息就鬧抗議,這是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嗎?」
「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和曹玉蘭同志有點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那你們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丟下自己的飯碗、拋棄自己的責任了?」
「幼稚!相當幼稚!」
有人不服地說:「那你為什麼不解釋?」
「是啊,你要是解釋了,我們也不會……」
「我憑什麼解釋?」秦效坤打斷了那人的話,「我是你爹?還是你兒子啊?我的生活,我的隱私,憑什麼要跟你們解釋?難道我吃個包子是什麼餡的都要分享給你們聽?」
秦效坤是來當老師的,他的責任就是儘量給每一位學生提供幫助,他跟學校里的老師不一樣,在座的也不是學校里的未成年,所以他的一舉一動不需要任何人的監督。
一個負責教,一個負責學,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其他任何行為都無需被干預。
「你們私下怎麼傳我都不在意,畢竟你們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成為醫生的,等考完試,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繼續回去當赤腳郎中,所以嘴巴碎不碎的跟我沒關係。」
「但是你們拋下應負責任的行為,我沒有辦法原諒。今天還只是個抗議書,那等你們哪天真的成了醫生,是不是可以直接拋下病房的病人,任憑病人疼得死去活來也要維護自己所謂的『利益』?」
這是秦效坤設置的一個考驗,考驗的是他們的醫德。
秦效坤怎麼可能沒聽過學校里關於自己和曹玉蘭的謠言?
一開始傳出來的時候,他也想過要澄清,但當謠言傳得越來越離譜的時候,他卻有了另一個想法,那就是謠言擴大,這樣就能看清楚哪些人的心思是真的在學習上。
最後的結果很明顯,幾乎全軍覆沒,其他幾個班的學生倒是沒有像他們胡鬧,不過如果同樣身在其中,想來他們也難以倖免。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沒能通過他的考驗。
陸鑫沒有簽字他是能預料到的,畢竟從小看著他長大,兩家又經常聯繫,他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而沈妙……
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他以為沈妙會很「恨」自己,或者多少會對自己不太滿意,沒想到她竟然也沒有在請願書上簽名。
看來他並沒有猜錯,沈妙確實是個明事理的,那自己的一片苦心也總算沒有白費。
隨後,秦效坤又將一份分班考的試卷拿了出來,隨便放在了第一排的桌子上,「這是曹玉蘭同學分班考試的真實成績,對她來一班有什麼異議的,可以看看她的水平。」
「有誰覺得有什麼不服嗎?」陸鑫的語氣重新變得平和,「委屈?不甘心?都可以提出來。解決辦法也是有的,要麼換班,要麼退費退學,你們看著選。」
服,都服。
傳老師和學生的黃謠是他們的錯;誤會了曹玉蘭也是他們的錯,所以沒有什麼不服氣的,只是這一張黑卡的份量有點太重了,他們一時不太能緩過勁兒來。
「既然沒有什麼不服,那這周的實習,還能好好進行嗎?」
「能。」眾人異口同聲地拖長音道。
把事情解決完後,輪到各位老師重新安排後面今天的實習了,沈妙和曹玉蘭她們繼續參加義診,所以不用聽安排,直接可以離開。
出門準備回家的時候,沈妙從口袋裡摸到了一張單子。
那張單子是把藥材拿去義診現場,醫生簽字的簽收單,需要拿回來給秦效坤的。
於是沈妙就讓曹玉蘭先走了,自己去給秦效坤送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