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陸鑫對她多好,那眼裡啊,裝得全是俺家妙妙。」頓了頓後,沈萬山又稍稍擋著嘴,戲謔地說,「嗯,這眼神跟恁小看她媳婦的一樣,你說,像不像是街上追著包子跑的狗啊?」
陸江海:!!!
啥意思?你說俺孫是狗?
不對……你到底是罵他還是罵我!
*
「啥?妙妙談戀愛了?!」
那天,秦荷和駱嘉麟來到沈家,慶祝他們喬遷新居。
在和沈萬山聊天時,她才聽說了沈妙和陸鑫談戀愛的事。
「害,我說呢,為啥總有個男孩來接她。」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花果茶,秦荷微笑著打趣她道,「我還以為是她認的弟弟,沒想到是對象啊~」
「沒,還沒談呢。」
放下手裡正在織的羊毛圍巾,沈妙難為情地回答說:「現在他只是在追我而已,我還沒答應跟他在一起呢。」
「那你喜歡他嗎?」駱嘉麟淡聲道。
「嗯……喜歡,但不是男女的那種喜歡,我就是把他當弟弟,覺得他這個人很有趣而已。」
可能是整天都在輔導學校複習,太久沒有接觸生人了,她感覺每天的日子都很枯燥,比白水的味道都寡淡。
但陸鑫對沈妙來說,就像是水裡的爆爆珠,雖然不能改變水的味道,但咬破的每一口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沈妙是沒有談過戀愛,不過她還是能分得清什麼是心動、什麼是高興。
秦荷點點頭,隨後提醒她道:「不喜歡可得早跟人家說,千萬別耽誤人家,要不別人該在背地裡說你了。」
「說了,我跟他說過好多次,但他還是要追我,」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沈妙將毛線纏在小指上,繼續捯飭著手裡織了一半的圍巾,「唉~可能是他還小吧,等他哪天追得累了,自己想清楚就好了。」
沈萬山他們和沈妙的想法一樣,同樣沒想得那麼長遠。
能成最好、成不了拉倒,反正沈妙已經二十多
歲了,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身邊能有個人試著相處也沒什麼不行的。
況且沈妙從小就沒讓他們操心過,對方合不合適,她心裡有數,完全不需要他們這些父母幫她參謀。
他們是覺得,只要沈妙自己能認定了就好,真要是和陸鑫成了,年齡不是問題、戶口不是差距,所有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包括和陸家的關係。
可惜,陸家不這麼想。
為著那天陸鑫把沈妙帶去吃飯的事,可把陸江海氣得夠嗆,回家後血壓高了好幾天,三令五申著要陸鑫跟沈妙斷了聯繫。
青春期的男生叛逆,更何況陸鑫已經成年了,陸江海越是逼他分手,他越是犟著跟沈妙在一起,不僅故意在學校里大聲向沈妙告白,還幫著沈妙把給她使絆子的幾個老師都罵了一遍,鐵了心要打他的臉。
上一周,陸江海說如果不放棄沈妙就不許回家,陸鑫乾脆就拎著行李搬來了沈家,陪著沈萬山住了好幾天。
陸鑫非但沒生氣,還笑著向他道謝,說要是沒他反對,自己還沒辦法和沈妙朝夕相處呢。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差點把陸江海在辦公室氣暈過去。
陸江海說是要給陸鑫一個教訓,結果倒是把自己折騰得夠嗆,折騰了半個月後,他終於是撐不住了,鬆了口說允許他追沈妙,但絕對不能再帶回家。
至於陸遠鳴這個當爹的和他的「小三後媽」,他們更是不敢阻攔的。
能在兒子的周歲禮上給親戚們來個下馬威,口無遮攔地把大人小孩都諷刺了一遍,真要把她惹急了,不得把他家的事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啊。
惹不起,惹不起……
把洗好的水果端來放在桌子上,王冬梅瞥了眼沈妙手裡正在織的圍巾,「還說不喜歡人家,我瞧著你這圍巾都織了兩三條了吧?」
「哎呀,不是給他的。」
沈妙把圍巾的一角亮出來,是一朵繡得很精緻的荷花,「是給秦奶奶織的。」
前段時間一直在秦荷家住,打擾了她好幾個月,沈妙也不挺好意思的,想著入冬了天冷,就給她織一條圍巾。
不止是秦奶奶,她也給周家的妹妹們招娣、盼娣織了幾條,還有姚恆。
沈萬山和沈山生的毛衣毛褲每年都是王冬梅來織,沈妙的手藝有限,每天還要專心複習備考,只能在空閒的時候織幾條比較簡單的圍巾。
至於陸鑫的嘛……要是織完這些還有時間的話,或許會給他也織一條。
「妙妙的手藝不錯啊,瞧瞧,這織得多密,比商場裡賣的好多了。」撫摸著沈妙織了一半的圍巾,秦荷不住地誇讚道,「不急,慢慢織,等你織好了,我一定天天圍著。」
「哎!」
看向一旁的駱嘉麟,沈妙把袋子下面的幾個深灰色毛線團拿了出來,說:「叔,我用這個顏色給你織可以不?」
駱嘉麟一愣,「我也有?」
沈妙:「是啊,等我給奶奶織完就給你織,就是不知道這個顏色你喜歡不。」
「可以,這個顏色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