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一把托住許知驚掉的下巴,朝他笑笑:「女生對性的需求並沒有男生那麼大,膩了很正常啊。」
她收回手,正經地說,「反倒是宋嘉禮,肯定捨不得放你走。」
姜逢卻搖了搖頭:「他不是纏人的性格,我們可以好幾個月不發一條消息,和消失也沒什麼區別。」
「好幾個月啊?」許知不解,「看起來他需求也沒有很旺盛嘛。」
「你又知道了?」林煙瞥他一眼,「這種事不需要比較。」
許知閉嘴不說話了。
這頓飯姜逢吃得很不是滋味,雖然嘴上說得堅決,可她很清楚,一見到宋嘉禮,心裡的想法就會動搖。
三年裡他們有了最親密的身體接觸,早已經熟知彼此身上每一個敏感點,他們像契合的榫卯一般密不可分。
可他們的關係又是搖搖欲墜的,沒有任何約束,只需要一句話的事就能輕易分開。
姜逢給自己無數遍心理暗示,從剛開始和他建立床伴關係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結束的一天,宋嘉禮總會結婚,不會永遠和她玩這樣的遊戲。
她在清醒的同時又抱有宋嘉禮會愛上她的幻想,她知道期待落空的打擊巨大,因此從來不敢想得太深。
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
「我也該放下了。」姜逢嘆息般說,「不屬於我的東西,沒辦法強搶過來的。」
「你打算怎麼跟他說?」林煙詢問,「直接質問他是不是還愛簡瀅?」
姜逢想到之前兩人吵的那一回,輕笑一聲:「那我們可能會吵起來。」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許知說,「床頭吵架床尾和。」
「誰跟他是夫妻了。」姜逢這話才剛說完,驀地想起很久之前宋嘉禮喊的那句「老婆」,剎那失神。
「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林煙笑眯眯地看著他,「還是說要不你幫幫忙,親自跟宋嘉禮談談?」
「對不起法官,我絕對不亂發言了。」許知舉起手投降,「你扣我一條命。」
「你欠我幾條命了?」林煙鄙夷,「好幾輩子都還不清。」
被她提醒,姜逢想到什麼,問許知:「你今晚不過情人節?」
許知被點名,眼神飄忽:「還、還來得及。」
林煙奇怪:「過什麼情人節?」
「沒什麼。」許知倏地起身,「我去結帳。」
他一走,林煙問她:「什麼啊?」
「還是他之前那個呢。」姜逢毫不猶豫就透露給了她,「說是還沒轉正,現在是實習男友。」
林煙笑了起來:「傻不拉幾的。」
吃過晚飯快九點,姜逢已經跟宋嘉禮約好了見面,她不敢再回家,怕到時候再出來找不到藉口,只能先跟著去了林煙家。
林煙去旅行之後,父母帶著弟弟去了外婆家避暑,此時家裡沒人。兩人才剛剛到家,天空倏地響起幾道雷聲,隨後颳起了大風。
「好險,晚兩分鐘都得淋雨。」林煙說,「變天也太快了。」
「這種天氣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姜逢沒放在心上,她走進房間,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
「今晚在我這過夜吧。」林煙只以為她是不願意回家,「陪你聊會兒。」
姜逢看著她欲言又止,在林煙疑惑的眼神下,才說出口:「今晚約了宋嘉禮見面。」
「……今天?」林煙嘆了口氣,「雖然我也想讓你早點跟他劃清界限,不過這個時間點,你真想跟他吵架啊?」
姜逢不解:「這個時間點怎麼了?」
「今天是七夕啊,他倆昨天不談明天不談,非得今天見面嗎,我懷疑這離婚官司就是個藉口。」林煙說,「宋嘉禮都去機場接人了,說明兩人一直有聯繫,他問過你什麼時候回國嗎?」
姜逢沉默下來,不回答已經是最明確的答案。
「我不知道。」她低聲說,「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聯繫過她。」
「這麼跟你說吧。」林煙走到窗台邊,將百葉窗打開,悶熱的風吹了進來,「我這麼多段感情,最忘不了的還是第一次心動喜歡的那個。」
雷聲轟鳴,雨點很快砸了下來,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沉悶密集。
「我不否認宋嘉禮的確對你很好,在此之前我也曾覺得他好像真的挺喜歡你的。可是後來我一想,你倆都上床了,他能對你不好嗎。」林煙說,「你之前不是說宋嘉禮是處男嗎,他沒跟簡瀅做過,也能無條件地對她好,這才是男人本色。」
這些姜逢不是沒想過,她沒見過也聽姜循和其他同學說過一些,能窺見當年些許往事的片影,只是聽到林煙親口說出來還是會難受。
「況且這還是在簡瀅離婚之前。」林煙平靜地敘述,「寶貝,我這話說得難聽,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不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