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如思忖片刻,亦瞭然一笑。
這話不算同意,更不是拒絕,他這般說,便是聽出了她的意思,明白了她真正想學的是什麼,
便是而這遠比簡單敷衍的應承更加真誠。
因為她意不在學棋,而在學「謀」。
不過雖說有了這麼個約定,可容玢並無甚空閒時候,他不提,江文如也不問,只是她有時會到容玢的院子裡坐坐。
說是學琴,可她實在不是這塊料,想來容玢也看出來了,她在的時候多是他彈她聽,而容玢院裡的護衛則對此驚異不已,尤其是蔣殊,他還從未見過公子做過這樣的事,不由心中暗驚,卻也不敢開口詢問。
轉眼幾日過去了,流民暫時控制住,而梅先久也準備回去了。
當然,這倒並非他心甘情願的,聽說是因為在這留的時間太長,被他哥哥來信警告囑他速速回程,這才收拾了
行囊。
臨別之際,他悄悄走到江文如身旁,低聲囑咐道:「姐姐,等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照顧好哥哥哦。」
江文如摸了摸他的頭,失笑道:「好,我等著你。」
沒了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小童子,寺院顯得安靜了許多,不過這份平靜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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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
時淵來這有段時間了,說是平溪起亂流民眾多,最嚴重的地方已然民不聊生,可他卻以為不然,這亂的地方,分明是這丹溪。
這地方實在有意思的很,本身地理位置特殊,靠近景軒兩國邊境位置,還離南詔不遠,現在內部一邊亂作一團混亂不堪,一邊安然自若商路暢通,怕是各方的網都在這交織成了一團,水挺深啊。
他們在這呆了不短時間,將大體情況了解了一些。
終日混跡在茶館酒樓,地方賭場和煙柳之地也幾乎都去了個遍,在裡面混了個臉熟,逐漸和裡面一些人熟絡起來,倒也結交了一幫玩樂之徒,探聽到了一些外界得不到的消息。
今日他又踏進了當地最大的賭坊,說是賭場,其實裡面雜七雜八什麼都有,是個混合了賭場和青樓的地方,來裡面的人要麼腰纏萬貫,要麼頗有勢力,再要麼,就是玩的起不怕死。
而時淵在裡面扮演的,就是最後一種,他初入這裡時,正巧碰到裡面一場頗大的賭局。
下注的雙方一位是在當地頗有名氣的地頭蛇,另一位則是個遊手好閒的富家少爺。
當時淵看過去的時候,那位富家少爺已經快要輸了,他慌張的面上滿是汗珠,看著那色子最後搖出來個三點,加上剛剛那兩個色子的點數,一共才12點,而對面那人有16點。
這邊傳來一陣泄氣的唏噓聲,而對面贏下這一局的人則在歡呼聲中頗為得意的過來,說道:「還有一局了,你不如儘早認輸,到還省些力氣去取錢,這可是你說的,三千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我現在手上沒錢,等之後有了再給你就是……」
「沒錢來玩什麼!再說你說這話誰信呢,你家不是多的是銀子麼,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跑這來說這些屁話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