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寒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清月:「因為當初殿下勸我的時候,第一時刻想的不是許諾我什麼,而是以景國人的身份同我溝通,這也恰恰反映了在殿下心裡,景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何況方才殿下說要讓他們加快動作,不只是因為殿下時間不多,也是景國百姓時間不多了,在這麼拖下去,只怕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吧?」
場面一時陷入沉寂。
片刻後蕭司寒笑,「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只是……」
外面傳來聲響,守在門外的人低聲提醒,「殿下,有人來了。」
蕭司寒頓了下,指尖一蜷:「先別讓她進來,我稍後出去。」
清月聞言輕笑:「是那位姑娘來了吧,殿下如今,對她是什麼態度?」
蕭司寒不語,片刻後挑眉反問:「你以為我對她是什麼態度?」
「殿下很糾結。」
「那樣太陽一般純粹熱烈的姑娘,的確是很耀眼,尤其對終日活
在猜忌和黑暗中的人來說,該是一般的存在,」清月點明笑道:「對殿下而言,能喜歡上一個人本身就是幸運的,又何必違背自己的心?」
說著,她目光落在屋中角落的一幅畫上,畫中的女子站在梧桐樹下,地上鋪滿落葉。
落英繽紛、餘霞成綺。
枝幹間隙透過的光影灑了她滿身,卻仍然壓不住她那比春光還明媚的笑顏。
第99章 風起 於是古血生花,於是筋骨鋪路。……
軒國民間已有關於沐氏尚有後人在世的消息流出, 風言風語引得各方猜測不斷,可因為這事太過離奇,加上沒有明確指向究竟是誰,所以並沒多麼相信。
何況大齊都亡了多少年了, 只有老一輩還記得當時的境況,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 已經變成一個遙遠的詞語了。
烏雲遮蔽蒼穹, 天間幾乎無有一絲光亮,漆黑沉寂,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因這天氣,百姓早早收拾東西關門閉戶,街上空前寂寥,只有呼嘯的風卷著塵沙翻湧,來不及收回去的木桌子被掀翻在地, 發出砰砰響聲。
容玢站在窗邊冷眼看著天色, 神色陰晦難辨。
這是他和時婉華約定的日子。
今天終究是特殊的, 十幾年的隱忍都將在這一天爆發,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對誰都是。
門外一陣響動, 他推開門,沉默看著外面肅然站立的人。
是時淵。
他穿著一身黑衣立在無邊夜色中, 本就凌厲的面容異常陰沉。
時淵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聽到這風聲的一瞬間, 他不自覺便聯想到了容玢, 隨後通身血液都涼下來,整個人如遭雷擊。
今日見面後,時淵咬牙看著對面, 「是不是你?」
他不敢深想可又不得不想,在平溪時的相遇,回軒國後的刻意靠近,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他,那是不是全都是為了報復而蓄謀已久的籌劃。
全都是為了,今日。
「是,所以呢,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