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巧而已,別胡說。」
同學們霎時偃旗息鼓,後知後覺想起這二人關係不太融洽。
而眼下溫淇竹難看的表情和周淮聿的反應也佐證了這一點。
「怎麼愣在這兒?快上課了, 趕緊回座位。」
班主任谷梅抱著教輔走進來, 納罕地看了眼還杵在教室門口的溫淇竹和陳姝妤,催促著揮揮手。
「好的老師。」
溫淇竹上下眼皮輕輕一眨, 重新掛上笑容, 拉著陳姝妤小跑著回到座位上坐好。
只是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不高興像一根細細尖尖的刺,扎進心中軟肉里, 說不上多誇張的疼,只是異物感強烈,讓人無法忽視。
明明她原先就是打算到了教室找同學借外套穿,避免撞衫的尷尬,為什麼對方先她一步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反倒不開心了?
真是莫名其妙。
少女撐著下巴, 沒精打采地翻開化學課本,勾出老師正在講的那道化學方程式, 演算兩邊確定自己理解之後,就開始繼續糾結這件事兒。
她想找陳姝妤聊聊心中古怪,可是陳姝妤聽得專注,她不好打擾,只好自己憋在心裡,苦苦等待下課。
草稿紙攤在桌上,寫滿了鬼畫符。
溫淇竹試圖像學語文閱讀題一樣,將自己的心理剝絲抽繭地分析出來。
是因為周淮聿主動避嫌的行為不高興嗎?
……好像不是。
那是因為周淮聿剛才避她如蛇蠍的態度嗎?
……好像是。
她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思考。
為什麼因為這個不高興
難道是因為對方的態度傷到她自尊了嗎?
正兒八經將過去樁樁件件翻出來仔細回憶,溫淇竹才意識到陳姝妤說得沒錯。
儘管她和周淮聿積怨頗深,矛盾重重,但也正因如此,她算得上和周淮聿比較熟悉,撬開對方冷淡表面下的真實一角。
究竟是不是真實尚未可知,但至少和平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不一樣。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
溫淇竹大驚失色:原來她虛榮心這麼強嗎?還如此霸道專橫,只許自己討厭他,不許對方討厭自己?
但這種討厭,好像和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討厭也不一樣。
她有些詞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這節課就上到這裡,課代表收一下剛才的課堂小測。我批改之後再發下來,下節課評講。」
溫淇竹還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難以自拔,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整節化學課悄然流逝,走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