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哪家的人?」有貴族朝鶴雪衣的方向看去。
雖然鶴雪衣頭頂的耳朵顯示著他的精神力並沒有到達A級,但能被皇帝邀請,斷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沒聽說過首都星哪家的孩子有這麼特殊的樣貌。好像是太子殿下帶回來的,聽說是修復了太子的精神海。」
「就太子殿下那樣的精神海也能修復?有治癒能力的精神力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哪個不是被藏在家裡生怕被人看見,還會跑到垃圾星?」
「你們搞錯了,有治癒能力的那位叫白曲江, 就是舞池中間那個。已經有不少被精神海暴動困擾的排著隊要想要和他聊天。」
稀碎的話語落進鶴雪衣的耳朵里,讓他無聊地有點想要打瞌睡。
這種社交場合他最是討厭,以前就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的就帶上阿萊西亞或者是奧利安,讓他們把人擋著。
現在他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小蝦米,哪裡輪到的他自己做主。
鶴雪衣窩在角落裡,侍應生剛把甜點端上桌,他就眼疾手快地給自己夾上一塊。
剛出爐的厄爾尼斯星產的蘋果派上抹了巧克力、旦卡拉草莓塔裹著糖霜,鶴雪衣用小勺子,將草莓塔的內陷全部掏空,只留下外殼。
沒想到十年過去,皇宮的甜點味道還是沒變。
從前鶴雪衣最喜歡的就是這兩道甜點,旦卡拉的草莓產量很低,再加上運輸到首都星又會損耗不少,所以庫房每次都會存夠他吃的分量,多餘的再供應到其他地方。
這次倒是大方,難道是研究出新的培育方式了。
鶴雪衣默默地又多拿一個。
不過奇怪的是,宴會都開場了,不論是此次的主角帝國元帥奧利安還是皇宮的主人阿瑪迪斯都沒有到場。
這極其不符合社交禮儀。
一個打扮得像是花蝴蝶的男人走到鶴雪衣面前,將手中盛著香檳的水晶杯遞過來:「我可以邀請您喝一杯嗎?」
鶴雪衣被對方身上的香水味熏的頭昏腦漲,但還是禮貌地接過對方的酒,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他的姿態優雅從容,略顯青澀的臉龐上是清淺而疏離的表情。看得男人是心潮澎湃,只覺得尾椎骨隱隱發癢。
見有戲,男人立刻不見外地攀談起來:「你去玫瑰園逛過嗎,聽說天鵝之眼的玫瑰園種植著整個伊克爾帝國品質最高的伊頓貝爾玫瑰,是斯諾恩大人從被冰川覆蓋的極地親自捧回來的,千金難求。」
他的表情帶著很符合年紀的獨屬於中年油膩男的自信,談論起天鵝之眼,仿佛是在講自己的後花園。
純屬胡說八道。
玫瑰園的玫瑰其實是鶴雪衣隨手在路邊折來送給阿萊西亞的。
當時他要出一個時間很長的公務,那還是從阿萊西亞出生之後他第一次離開那麼久,為此小獅子鬧得很兇,每次和他視頻都要哭,兩隻眼睛腫的像是小柿子。
鶴雪衣就只能答應他,等回來給他送個禮物。
禮物是早就準備好的定製款迷你機甲。
結果在鶴雪衣回來的半道上和一個反對派組織交火,他人倒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但是星艦損傷了百分之八十,倉庫整個被炸掉,禮物也灰飛煙滅。
沒辦法,鶴雪衣只能折了一枝路邊的玫瑰當做歉禮。
阿萊西亞很重視這個禮物,讓阿瑪迪斯給他開闢了一塊地方,原本只能存活幾天的切花硬是被他養活,種成了整座花園。
「對了,我家的後院也種了和玫瑰園相似品質的玫瑰花,最近剛好趕上盛開的時候,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對方很是圓滑地將話題轉到了自己的身上。
鶴雪衣對此毫不意外,或者說男人之前的話全都是為了這一句做鋪墊。
天鵝之眼是皇家的地盤,而鶴雪衣是太子邀請過來的人,在智能ai管家的全範圍監控下,對方就算是想要做點什麼手腳也會立刻被皇家護衛隊按住,但是出了天鵝之眼就不一樣了。
正想要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位侍應生走到鶴雪衣的面前,恭敬地行禮。
「鶴先生。」他擋在二人之間,態度不卑不亢。
「請隨我來。」
鶴雪衣連理由都省去了,直接在男人不甘的眼神下施然離去。
脫離了紙醉金迷的社交場,鶴雪衣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淡淡的原生態植物散發出的清香逸散在空氣中,被柔和的夏風送到鼻間,裹著夜色醞釀出的濕潤霧氣,舒適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