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他環視四周,估摸出他大概是在一艘星艦的某間艙室中。
上百平的空間寬敞的過分,巨大的弧形頂燈和床對面的全息投屏還有一應俱全的衣帽間、衛生間,已經可以達到帝國巡遊母艦指揮官的休息室的級別。
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星艦上,但他並沒有受傷,也沒有被限制行動能力,從這來看,他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珀西瓦爾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然後去衣帽間隨便找了身方便行動的衣服。
在陌生環境赤裸身體這件事對性格保守的帝國財政大臣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步入式衣帽間的感應燈在開門時會自動亮起,幾排衣架整齊地懸掛著不同類型的衣服,珀西瓦爾沒有走進去,僅僅只是在最外側隨手拿了件能蔽體的衣服。
換好衣服,珀西瓦爾能確定,這個房間的主人身份絕對不低。
能夠住在如此豪華的艙室,衣服的用料柔軟親膚,在燈光下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還有那些隨意地擺放在展示櫃裡,匆匆撇過一眼的珠寶配飾,就連他這種出身於首都星頂級世家的人也無法準確地認出。
聽完珀西瓦爾的陳述,鶴雪衣只是從被窩中探出下巴,卻沒有起身。他的眼睫微垂,在黑暗中雪白的皮膚像是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邊。
站在床邊的珀西瓦爾忍不住催促道:「這裡很不安全,我們要趕緊離開。」
誰知道那群把他們綁過來的陌生人想幹什麼。要是對方是什麼反對帝國統治的反.動勢力,想要用他的性命去威脅阿瑪迪斯,也不知道皇帝願不願意給他贖身。
而他起碼還有點實際的利用價值,像鶴雪衣這種長的漂亮身份曖昧的普通人,要是落入壞人手裡,不知道會被玩成什麼樣。
他一個精神力等級為C的低等獸人根本護不住對方。
向來討厭麻煩的珀西瓦爾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已經將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位置。
「這裡很安全。」鶴雪衣慢條斯理地從床上坐起。他穿著一身穿白色的睡袍,腰帶松松垮垮地垂在腰間,姿態鬆散,長發披散在腦後,像是一隻剛睡醒的天鵝,抖落著自己雪白的羽毛。
珀西瓦爾看愣了神,感覺鶴雪衣好像和自己印象中有些不一樣了。
他和鶴雪衣也就是只有幾面之緣,但面前的人眉眼比他記憶里的鋒利了許多,一個眼神落在身上,居然會讓他產生輕微的壓迫感。
「系統。」鶴雪衣在腦海里叫了聲。
【我在,你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睡眠不足會影響身體恢復……誒呦我去,這小白臉是誰。】活潑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在看到男鬼一樣站在床頭的珀西瓦爾時,聲音頓時拐了個彎。
鶴雪衣無奈地輕笑。
「新來的保鏢。」
床頭的珀西瓦爾沒有明白鶴雪衣的意思,他上前強硬地握住鶴雪衣的手腕,想要將人直接拽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張臉會讓多少人……他們和阿萊西亞可不一樣,那群人的手段你根本不清楚。」珀西瓦爾越說,眼底的怒火越盛,他死死地握住鶴雪衣的手腕,指尖卻忍不住地發抖。
他想起曾經親眼目睹過的一場狩獵。
瘦弱的白髮青年被貴族子弟們圍在中間,他的眼神驚恐無措,像是落入狼群的羊。無數雙手撫摸過他的身體,然後在嬉笑聲中剝開他身上的衣物。
珀西瓦爾聞見空氣中糜爛的氣味,青年破碎的哭泣聲和男人們歡愉的喘息交織在一起,黏膩得令人作嘔。
「珀西瓦爾,」他們叫著他的名字,「你也會為他著迷的。如果你見過那雙紅色的眼睛,就會知道他的魅力。」
不,我不會。
珀西瓦爾心道。
他不會像議政院的瘋子們一樣被那雙眼睛蠱惑,也不會沉溺於虛假的情.潮里。
「珀西瓦爾,這裡是我的精神海,」鶴雪衣冷靜道,「還有,鬆手。」
從回憶中猛地驚醒的珀西瓦爾觸電般收回手,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的精神海?」
開什麼玩笑,鶴雪衣一個F級的獸人怎麼可能創造出一個他都無法分辨的的精神世界。
獸人的記憶儲存在精神海中,根據記憶的清晰程度和主人的精神力等級,能夠回憶出的東西各有不同。而只有精神力高到可怕的獸人才能創造出如此毫無破綻的回憶。
【他怎麼抓你手,軍部能教出這種水平的保鏢?都幹什麼吃的。】系統罵罵咧咧,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鶴雪衣和珀西瓦爾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