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在斯諾恩的羽翼之下接受庇佑的人,是不會長出對準他的野心和獠牙,時時刻刻想要將他拖下神壇, 讓他陷入泥沼。
行進間,有一個獸人突然撲通一聲撲倒在了鶴雪衣的面前。他的右腿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沒爬起來,瞬間臉色煞白,直接將臉深深地埋進了地里。
對於敬愛著鶴雪衣的士兵來說,在首席大臣面前丟臉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跟隨在鶴雪衣身邊的護衛警覺地抽出武器,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位趴在地上的士兵。
鶴雪衣臉上表情未變,一抬手,蓄勢待發的護衛們又將武器收回。
他彎腰扶起匍匐在地上不停顫抖的士兵,聲音溫和:「你叫什麼名字?」
士兵抬起頭,發間黑棕色的耳朵抖落兩下,大多數低等的獸人身體都各有缺陷,就比如這位士兵,他的嘴巴還是維持著犬類的長筒形,犬齒外翻,說話含含糊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不敢與鶴雪衣對視:「大人,我叫伯恩。」
讓尊貴的斯諾恩大人看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是他的失職,他確實應該受到嚴厲的懲罰。內心像是被火炙烤著,他渾身發冷,緊繃著身體,等待著來自鶴雪衣的審判。
鶴雪衣安撫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展露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你們都是帝國的驕傲,帝國會永遠記得你們的付出。」
伯恩猛地抬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的耳朵豎起,表情呆滯。
大人不僅沒有責怪他的失禮,反而還對他進行了鼓勵。
鼻尖一酸,他差點就落下淚來。
周圍其他的軍官見狀猛地拍了幾下他的背:「好了小伙子,好好干。」
他們的領袖有著一顆柔軟的心,這是所有人的幸運。而他們更應該珍視這一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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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鶴雪衣進了房間,門剛剛合上,珀西瓦爾就眼疾手快地攔住鶴雪衣的腰。
他現在學乖了許多,雙手只是虛搭在鶴雪衣的後腰,儘量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到極點。
鶴雪衣被珀西瓦爾抱著,也沒拒絕。等會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沒必要現在在這裡和珀西瓦爾計較。
「軍營里有很多的低等獸人。」珀西瓦爾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鶴雪衣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腰間的鈍痛,回答:「那也不影響他們是帝國優秀的軍人。」
一隻溫熱的手穿過外套的遮擋,不輕不重地按在鶴雪衣的腰側,鶴雪衣眉頭蹙起,手攥著珀西瓦爾的衣領:「你想做什麼?」
在來的路上,珀西瓦爾就敏銳地注意到鶴雪衣的臉色不太好,偶爾還會不自覺背上手,用手背支持著後腰。
他猜測鶴雪衣的傷應該是在後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只是本能地想要看看鶴雪衣的傷。
即使這樣根本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他的指尖將鶴雪衣扎進褲腰的襯衫挑開,直接摸到了鶴雪衣衣擺下滑膩柔軟的皮膚。
指腹細細地摩挲過後腰,手下的觸感像是上好的綢緞一樣光滑,珀西瓦爾沒有摸到明顯的傷痕。
難道是內傷?
鶴雪衣的腰真的很細,他五指攤開便能將那一截又白又韌的腰握在手裡。
忍到第三秒,鶴雪衣直接對著珀西瓦爾的臉來了一拳,直直地砸在男人的鼻樑上,把珀西瓦爾錘的淚流滿面,默默地蹲在地上。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正經事,沒想到珀西瓦爾大人表面看著正人君子,卻也是個流氓。」鶴雪衣沒好氣道。
【宿主我都說了這個男的不對勁,他下賤,他就是饞你身子。】系統在一旁煽風點火。
珀西瓦爾捂著臉,看著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的鶴雪衣,內心說不出來的酸楚。
明明他對其他人都可以那麼好,為什麼偏偏就他不行。
雖然他確實是C級獸人,但他同時也是帝國的財政大臣,是議政院的掌權者。他沒有藉助家族的力量,踩過沾血的刀尖,忍受過所有的坎坷與折磨爬到了議政院的最高位置。
如果鶴雪衣還是帝國首席大臣,他才應該是鶴雪衣身邊最親近的人。
他會在受封儀式上由鶴雪衣親手佩戴上荊棘羽毛勳章,然後看著鶴雪衣比寶石還要璀璨的眼睛宣讀誓詞。
珀西瓦爾的腦海里浮現出父親那失望透頂的眼神,那位淫浸著貴族腐朽觀念的家主對他說:「珀西瓦爾,你居然會是低等獸人。真是令家族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