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丹恆這幾日一直在回憶前生種種,記錄下自己在夢境裡看到的一切。直到今天,他確定沒有遺漏後,才將這幾日的所寫製成文檔,給鍾離發了過去。並且還配了一句話,「先生若有需要,丹恆當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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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府。
鍾離和景元並肩站在一起,一人拿個灑水壺澆花。微風吹來,景元用來束髮的紅絲帶徹底下崗,已經有些鬆散的髮絲變得更加凌亂,有幾縷還拂到了鍾離的臉上。
鍾離伸手勾住即將隨風遠去的紅色髮帶,無奈道:「景元,你該束髮了。」
景元放下灑水壺,接過鍾離遞來的紅色髮帶,咬在嘴裡,手指稍稍攏了下略顯凌亂的髮絲,然後隨意地綁了起來。
「方才說到哪裡了?」
「說到前任司鼎雲華的徒弟靈砂。」鍾離低頭侍弄著花草,趴在他肩頭的小貓已經困得打起了瞌睡,就這麼蜷縮起身子盤在鍾離的肩膀上睡熟了。
景元看著,心中竟生出幾分羨慕。
鍾離察覺到景元的視線,抬眸,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景元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低頭拿起灑水壺,繼續澆花:「靈砂在朱明仙舟時,拜入朱明龍尊炎庭君的門下。許是聯盟看中了這一點,才將她派來。自然她本身的實力也有目共睹,伶俐聰慧,善於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對於如今魚龍混雜的丹鼎司,再好不過。」
「但前任司鼎雲華的流放令是你簽署的,她也因此遠赴他鄉。如今衣錦還鄉,難保不會對你有怨言。聯盟或許是更看重這一點,才將她派來。」
「有怨言是在所難免的,我個人倒是其次。明事理的人要顧全大局,應是不會為此等個人恩怨混淆視聽。而且此事我問心無愧,她若是要問,我自會據實相告。」
鍾離心內明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將灑水壺放到一邊:「時辰不早了,白露應是起床了,我該回丹鼎司了。」
景元拉住鍾離的胳膊:「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鍾離搖了搖頭:「不用。」
「還是休息會兒吧。」景元硬拉著鍾離回到房中。
鍾離看著景元拉著自己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你如今幾歲了?」
「勞逸結合,該休息的時候就得休息。」
鍾離勾唇:「你怎知我昨日一夜未睡?」
景元只道:「我便是知道。」
「好吧。」鍾離也不再過問,只是掙脫開景元拉著他的手,「我如今不困,躺下也只是乾瞪眼而已。你若是真體貼我,不如祈禱一下你們家那位元帥華,少做些疑神疑鬼的事情。」
景元覺得有必要為元帥華辯白一下,扯著鍾離的胳膊不放,「聯盟內的高層也不是只有元帥,正如每一艘仙舟上也不是只有將軍。」
「嗯,我知道。」鍾離敷衍地應了一聲,「現在該放我離開了吧。若是我再說些對元帥不敬的話,被偶然路過的飛霄或是懷炎或是別的什麼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景元:「……」他知曉鍾離是故意的,但卻是不願撒手,與鍾離暗暗較勁兒。
「先生是在說我嗎?」
一道爽朗的女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二人朝聲源看去,只見飛霄揚了一下她那直到腳跟的長髮向這邊緩緩走來。
見兩個人都在暗暗較勁兒,而且還是景元主導的,飛霄不由得笑道:「神策將軍這是想和鍾離先生較量一番,然後再搶了我大捷將軍的名號嗎?」
景元無奈,只得放開了鍾離,還隨性扯了一句有的沒的,「一大清早的,鍾離便擾我美夢,想與我切磋一下。」
見景元將鍋全都甩給了自己,鍾離腹誹道。上一秒還勸他去休息,仿佛很是好體貼自己似的。結果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推得倒是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