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彥卿。
雲璃本來還有些心虛的, 在看清來人的面容後底氣頓時上來了:「我道是誰,原來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彥卿小弟。」
彥卿早就對雲璃的挑釁行為免疫了,仍是就事論事, 義正詞嚴道:「你若是對我心存偏見,我們出去打過便是。但此處乃是神策府, 你未經通報便強行逾牆而入, 敢問朱明仙舟將神策府置於何地。」
雲璃咬緊下唇, 「幾日不見, 彥卿小弟倒是越發厲害了。一番話下來, 說得我無地自容。」
「雲璃姑娘, 你是客, 羅浮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但客人也該遵守應有的禮節, 若非如此, 不知情的還以為懷炎老將軍管教不嚴。傳出去,只會有損懷炎老將軍的名聲。雖說懷炎老將軍不至於在乎這些虛名,但我們做小輩的,豈能爭著搶著給自家將軍惹麻煩。」
雲璃一口牙齒險些咬碎了:「彥卿小弟說得是,姐姐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彥卿不為所動。
雲璃冷哼一聲:「我已經賠罪了,你還要如何?」
彥卿道:「心不誠。」
雲璃挑釁道:「那麼依彥卿小弟而言,姐姐該如何?」
彥卿道:「雲璃姑娘心中有數。」
雲璃道:「姐姐心中無數。」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通報將軍,讓將軍處置了。」說完,彥卿作勢要走,卻被雲璃在身後叫住,「等等。」
「雲璃姑娘還有何事?」彥卿微微側頭。
雲璃深深吸了一口氣,抱拳,微微俯身,態度稍顯謙遜:「今日皆因我冒失之過,還望彥卿小弟高抬貴手。」
彥卿不卑不亢地受下了,問道:「雲璃姑娘今日擅闖神策府,所為何事?」他注意到了旁邊靜立的銀枝,「莫不是來尋銀枝騎士的?」
銀枝一頭霧水,右手放於胸前,一臉虔誠:「這位小兄弟誤會了。」
「非也。」雲璃沒好氣道:「我是發現了星核獵手的蹤跡,特地來向神策將軍稟報。」
「星核獵手?」彥卿微微皺眉:「他們竟還在羅浮。上次將軍心軟放過了他們,不想他們不僅不感恩戴德,還如此得寸進尺。真當羅浮是他們家的後花園不成?他們現下何處?」
「哼。」雲璃終於扳回一局,抱著胳膊,鼻孔朝天:「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
彥卿神色凝重:「如今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將軍如今有要事在身,符太卜也正在閉關之中。雲璃姑娘若是不想告知於我,就只能看星核獵手在羅浮逍遙法外了。」
「哼,說得好聽。既然神策將軍有要事在身,符太卜又在閉關。他們都有事情要忙,你又在做些什麼?怎麼連星核獵手的蹤跡都未曾發現,還要讓我這個客人來提點一二。」
「此事是我的疏忽,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此間事畢,我自會向將軍請罪。」
「這話還算說得中聽些,只不過告訴了你也無用,出入幽囚獄需要將軍的手諭。有句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幽囚獄?」彥卿有些被無語到:「雲璃,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倘若星核獵手在附近徘徊,幽囚獄守衛森嚴,他們豈非自投羅網?再者,幽囚獄內並無星核獵手被關押,他們緣何鋌而走險?」
「幽囚獄內並無星核獵手被關押。」雲璃仔細咀嚼了這句話,抬頭問道:「你如何知道?」
彥卿不想解釋:「我便是知道。你今日若是來拿我開涮的,恕不奉陪。你若是無事,不如去丹鼎司陪著飲月龍尊,也好過在此時此地無理取鬧。」
「彥卿。」
這還是第一次雲璃對彥卿直呼其名。她也不想再繞來繞去了——自己算是看出來了,彥卿這幾日長進不小,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在口頭上討得半分便宜了。便直接開門見山:「我也不瞞你了,我想把那個叫刃的星核獵手帶回朱明。」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懷炎老將軍的意思。」
「當然是爺爺的意思。」
「既然是懷炎老將軍的意思,緣何我家將軍不知此事?」
「爺爺要我先行將人帶回去,稍後他自會向神策將軍解釋。」
彥卿斟酌道:「如何證明?」
雲璃氣得七竅生煙:「我說彥卿小弟,你能不能長點兒腦子。這種事情怎麼能留下證據,要是讓聯盟知道了,即使爺爺行得端做得正,也會被聯盟那些耆宿大賢的唾沫星子淹死。若非如此,我用得著偷偷摸摸地到神策府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