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一直未曾開口的十王此時緩緩上前,抬起一張與鍾離無二的面龐,灰白的膚色漸趨正常,一雙漆黑色的眸子也變得如同鍾離那雙金眸無二。唯一不變的是那身漆黑色的衣袍,然一截微微露出的金色小臂卻是異常耀眼。他唇角的笑容有些癲狂,語氣卻有些輕佻:「你在說誰?」
!
兩個鍾離!
剎那間,綠眸石像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咕嚕咕嚕滾到了十王的腳邊。十王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地輕輕抬腳,輕而易舉地將其一點一點碾碎了。
鍾離和十王的聲音同時從十王的口中發出:「爾等莫非忘了系誰鑄成石像讓你們這群孤魂野鬼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又系誰在前方浴血奮戰才讓你們這群蛀蟲有了在此喋喋不休的機會!」
又是一尊石像亮起黃色的眸子,手裡的大刀往地上一插,語氣有些陰陽怪氣:「鍾離先生當真是果斷之人。不過實話實話罷了,當即便給自己弄了個官方的身份不成?十王想來也並沒有得罪於你,如此強占他人的身軀,豈非君子所為?」
「遇見君子,我自當以禮相待。」這話倒是從鍾離的口中說出,「然遇到小人,再講君子之禮,豈非對牛彈琴?」
「你!」
黃眸石像氣得不輕,卻也只是憤憤地往地上插了一下刀,再未說什麼了。
鍾離再未看其一眼,掌間微微蓄力。先前那尊綠眸石像便開始分崩離析,頃刻間化為齏粉落在白色透明的大理石地面。
殿堂之內剎那間鴉雀無聲。
一尊藍眸石像顫巍巍道:「鍾離先生切勿動怒,我等不過是對先生有些許好奇而已。」
鍾離低笑一聲:「對我如何我不在意,然對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將軍如此口誅筆伐,實非君子所為!」
藍眸石像鬆了口氣:「我等只是稍加詢問,不會處置神策將軍的。只是神策將近魔陰,恐待留守虛陵一段時間,再行定奪。」
「原來不過是換了種說法。」鍾離笑了:「如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行為,我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藍眸石像被噎住了。
又是一尊紫眸石像出面:「鍾離先生不必激怒我等,仙舟有仙舟的規矩,先生遠道而來,就請入鄉隨俗吧。」
「仙舟的規矩?」鍾離慢條斯理反問道:「莫非就是不分善惡黑白將人懷疑來懷疑去,然後再安撫一番,當無事發生?恕我直言,若當真如此,仙舟也遠航不了多久。如此規矩,實在不敢恭維。」
先前那尊紅眸石像冷靜了下來,開口道:「先生此言差矣。壽瘟禍跡茲事體大,我等只能謹慎再謹慎。星核獵手臭名昭著,如何能與之為伍?豈不敗壞我仙舟的聲譽?」
「是仙舟的聲譽,還是你的聲譽?」諷刺感拉滿,鍾離緩緩道:「星際和平公司究竟給了你多少信用點,才使得你不顧節操也要死抓星核獵手不放?仙舟歷來講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星核獵手助仙舟解除危機,難道要恩將仇報將其一網打盡?傳揚出去,試問,還有何人願意與仙舟建交?」
紅眸石像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憋了半天才扔出一句:「無稽之談!」
「我等皆是無稽之談,爾等盡為金言玉語。」鍾離徐徐道:「我將你接下來的話一併說了吧。你對仙舟蒼天可鑑,日月可表。然個中曲折,不足為外人道也。」
紅眸石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
泛著紅光的眼珠子從眼眶裡掉了出來,這次,鍾離沒有再藉助十王的身體,而是直接用腳碾碎了:「有眼無珠的東西,碾碎了也罷。」話音剛落,紅眸石像也瞬間分崩離析,零落成泥碾作塵。
黃眸石像啞然。
紫眸石像啞然。
藍眸石像怯怯問道:「鍾離先生何許人也?」
「不敢。」
在旁饒有趣味地觀看完了全場的景元自然地將手搭在鍾離的肩膀上。
三尊石像倒抽一口冷氣。
景元神情依舊自然:「景元的奇兵也。」說完後他又壓低了聲音:「說讓我收著些,你倒大顯神通了。」
「某位將軍想看,我就只能盡心盡力了。」
?
在景元一臉疑惑中,鍾離緩緩問道:「將軍何故發笑。」不等景元琢磨明白,鍾離自問自答道:「聯盟的那些老傢伙要有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