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儀哦哦了兩聲,接過水,猛灌了一口。她的確渴了,下午出門前吃飯,景邈只顧著做飯,忘記給她冷杯水喝。
她用袖口胡亂地擦拭走嘴角的液體,舒爽地眯了眼睛喟嘆。
「你額頭出了汗。」遲羽陳述,把西服荷包里手帕遞給白有儀,指尖微微顫動。
一想到白有儀把擦了汗的手帕還給他,上面有她留下的氣味,他便羞恥到不敢看白有儀的臉蛋。
白有儀果真接了手帕,不過沒擦臉龐,擦了擦手上蘇打水的水漬。
「今天很熱,才春天,就像夏天了。」白有儀笑著遞迴手帕,「謝謝你,遲先生,又請我喝水。」
白有儀說謝謝時,眼瞳璀璨,像黏稠的糖漿密封地環繞住遲羽,又帶點看穿男人意圖的戲謔。
遲羽呼吸一滯,接過手帕心跳得突兀,生怕白有儀真把他看穿了。
哪有業主跑一條街,給樓下的保安妹送水。
這麼一想,遲羽更熱了,脖頸都燒紅,結巴說:「不不客氣,都是朋友。你幫我擦、擦了藥,全、全球變暖,我……我也很熱。」
白有儀眯著眼笑看遲羽,遲羽感覺是她手掌下被捉弄的貓,心思早就被看穿了。
他說完,便啞了聲,再多說,就不禮貌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感覺他在和白有儀故意搭訕。
片刻過去。
遲羽腳步不挪分毫,僵硬著四肢,愣站在保安亭前,眼睛一會兒看行人道上的榕樹,一會兒看對面超市燈牌,看來去車輛,就是不敢對視白有儀。
「你要上到幾點才回家?安全嗎?」遲羽問。
白有儀剛想回答,安全?她一拳能打倆。
風吹過一陣熟悉的木質香味,聲音比那人的腳步先抵達白有儀附近,男人甜膩地喚一聲:「白白。」
遲羽一愣,誰叫她?這麼親熱?
遲羽扭頭望向男人,映入眼帘是一張溫文爾雅的俊臉,年齡稍長,精英熟男,骨相偏深邃,但氣質卻清新俊逸。
半小時過去,男人換了件休閒米白鏤空針織衫,米白闊腿褲,胸膛挺拔到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遲羽見過他,對他的身高熟悉,是剛才在便利店買走西瓜的男人。
此時西瓜切好了,裝在保溫盒裡,用冰塊冰鎮。
男人沒有面對陌生人的酷冷精英裝感,一旦勾起唇角,偏向賢惠持家,眼尾被微笑弧度拉得狹長,有股成熟男人很會在床上迷惑女人的魅力。
遲羽看著男人的半鏤空針織衫,粗針編織的針織面料,穿上對身材服帖,很襯胸型。
白有儀跳下站台:「你怎麼來了?」
遲羽聽出白有儀蹙眉間細微的不耐煩。
「我來你送西瓜,怕你熱著了。」景邈微笑,彷佛遲羽不存在,他走近白有儀,揭開保溫盒蓋,餘光淡淡掃過遲羽的臉和身材。
臉蛋八十分,年齡九十分,身材四十分,綜合評價:一般。
景邈心中冷冷地想,穿搭浮誇,真是醜男愛打扮,不知道幾斤幾兩的小男生想來引誘他寶寶。
景邈自認很有氣度,白有儀不喜歡他作天作地地爭寵,忮忌她的異性朋友。
「我餵你。」景邈從手提袋裡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白有儀看了眼她出汗和沾染過蘇打水的手,最終沒阻止景邈餵她,她只是撇開了臉。
「我有手。」白有儀話音淡漠。
「好。」景邈溫順得可怕,把多餘的手套遞給白有儀,漫不經心地用眼神覷沒說話的遲羽一眼。
「剛才看你們在說話,白白,他是誰?」
遲羽心一下涼透半截,如同被人挖出來擲在冰天雪地。
這男人和白有儀說話好親密,還叫她白白,明目張胆問他是誰?
他是保安妹的男友?保安妹的追求者?也是他們小區的業主麼?
白有儀說:「他是我朋友。這位是遲先生,也住這個小區,平時會叫我幫點忙。」
遲羽不喜歡白有儀的回答,不喜歡遲先生的稱謂,不喜歡白有儀不對他直呼其名,好像被捉住同他偷情,正夫一問,便著急和他撇清關係。
「遲羽。」遲羽自己說了名字,「我……」我在追求白有儀。
遲羽氣鼓鼓地咬著牙,真想這樣介紹自己。
可是他昂首傲氣睥睨著景邈說:「我來給她送水,看她——熱了。」
「哦。」景邈無所
謂地哦一聲,眼眸彎垂,像狐狸似的眯眼,「那多謝你呀。」
遲羽撇開頭恨景邈,這男的話好多,自己給白有儀送水,他謝個什麼勁兒。謝自己代替他幫忙照顧白有儀嗎?
「哦。」遲羽也冰冷地回復一個字眼。
男人間的明爭暗鬥讓白有儀反感。
她端著保溫盒,瞪了景邈一眼,希望他自重且話少,不要在她朋友面前發燒,也不要說些廢話,把她的工作給蹉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