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碎鑽腕錶能顯示財力,讓覬覦白有儀的小男生自卑,另一方面,景邈的喉結處有一圈散不去的咬痕。無論哪方面,景邈相信他都是全勝。
遲羽果真隨著景邈的動作,注意到同性脖頸處詭異的紅痕,像牙齒咬的,又像是蚊蟲吸了血。
他是處男,沒有經歷,不解又不確定地皺眉,他沒做聲,以為景邈也和自己一樣,養了調皮會親主人的大型犬。
景邈知道遲羽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頸,他用指腹撫過喉結,輕笑出聲:「哦,這裡。白白咬的。下午我和她在……」
景邈神秘莫測地一笑,讓落空的字眼在空氣中懸停,留下怔愣的遲羽。
遲羽緩過神,一盆冷水澆得他醍醐灌頂,他擰頭,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目光刺向景邈。
水汪汪的貓眼起了層薄霧,悶脹到要讓眼球溢出憎恨的血液。
什麼叫作白有儀下午和他在一塊?是發生那種事了麼?是、是麼?他說她們要複合的意思?可是白有儀好像很喜歡自己?
那為什麼還跟別的男人做/愛?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沉鈍的磐石壓往遲羽心臟,在這即將暴雨的逼仄空間內,抽空氧氣,窒塞到遲羽喘不上氣,想到這一切可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遲羽衝出保安亭離去。
沒有同白有儀告別,踐踏著草苔,就像踐踏他赤誠過的心意。
遲羽生氣到頭也不回。
-
宋青熙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小區,他發消息拜託代駕不堵車了來接他。代駕發來消息,暴雨令片區交通癱瘓,路上全是看煙火大會到一半才離開的行人,估計得等到後半夜才能開出主幹道。
代駕多要了一部分服務費。
宋青熙去超市買了把傘,主幹道上堵滿私家車,任憑他再有錢財,也沒有辦法解決群眾產生的交通問題,更不可能在商圈空降私人飛機。
宋青熙步行了幾條街,才打到網約車,上了車,司機見他全身濕透,多收了他洗車的服務費。
宋青熙無所謂錢不錢的,他頭顱依靠在玻璃窗前,眼神如同死灰,盯著雨幕霓虹絢爛的窗外。
他和白有儀錯過,傷心得只剩下疲憊。現在只想躲回家裡,變成陰暗老鼠裹緊被褥里休息。
回程的路出奇的快,十幾分鐘,宋青熙便到了小區門口。
他扣上網約車車門的瞬間,一摸褲兜,意識到鑰匙沒帶,他把整串鑰匙丟在車上,給了代駕。
好在小區和他別墅大門安裝了人臉識別,不過,人臉識別系統沒有磁卡好用,時不時識別
錯誤。
宋青熙佇立在攝像頭前許久,大門都沒有開。
不得不麻煩保安,他面無表情地曲折指骨,敲響了門窗。
保安室內。
白有儀正在躺在躺椅上,戴著耳機打遊戲,同事不管死活地在地上打了地鋪睡覺。景邈卻沒離開,趴在辦公桌上,像大學上課她們倆黏在一起做同桌,他托著下巴,神采奕奕地盯看白有儀打遊戲。
景邈喜歡陪伴白有儀,看白有儀玩遊戲,就像回到她們同居期間的美好日子般。
「開一下大門。」宋青熙打破了靜謐。
他狼狽到沒有精力維持刻意的禮貌。
白有儀訝異地盯著頭髮濕漉漉,像在泥里打完滾回家的宋青熙,對方明顯因為她的玩笑而折磨得很慘。
內心些微愧疚,白有儀沒想把宋青熙戲弄得垂頭喪氣,真的對他造成傷害。
她站了起身,按下開門鍵。
眼見宋青熙沒帶傘,白有儀拿了自己的傘出去。
景邈擰著眉峰,匆忙一瞥,濕身業主的長相和身材,奈大到和他撞型。
危機!
白有儀看見俊男,也太積極了吧。他就在她身旁,還沒死呢。
景邈追出門。
宋青熙腳步無力地走進小區內,白有儀觀察他的狀態,她可不想把宋青熙搞生病了。
「先生,沒事吧?」白有儀關心,「這裡有傘。」
宋青熙淡漠地睥睨白有儀一眼,什麼也沒說,舉了下自己手中的傘,表示他有傘,不想打而已。
「先生需要幫忙麼?你看上去不太舒服。」白有儀覺得宋青熙強撐的軀幹快碎裂成土塊。
「不用。」宋青熙揮手。
白有儀後退,抿著唇垂頭,反思她惡作劇是不是過分了?可是她完全不知道今晚會下雨,她只想教訓宋青熙白跑一趟而已。
宋青熙離開了。
白有儀望著宋青熙淋濕的背影,陷入自責。
她並不想傷害別人,感覺自己做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