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一個人在家。」
「又擔心馬之孝家的事,對你刺激太大。」
「所以趕緊過來了。」
能有人陪,自然很好。
但謝序寧說完那句話,方惜亭還是很小聲地反駁了一句:「我才不怕呢。」
他幫著淋濕的小謝,脫下浸滿水的雨衣。
又拿了自己乾淨的短袖短褲,給他替換,細心用浴巾擦乾了髮絲,兩人才一起合衣躺進床鋪里。
增加一個人的體溫,被褥很快暖和起來。
由於六歲還不存在那方面的意識,所以雙方沒有避諱,但方惜亭心跳的很快。
他遠遠睡在床沿邊,視線緊盯著被扔在房間牆角處的那件塑料紅雨衣,身邊很快傳來了謝序寧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我的人生好像從來沒有那樣安定過。」
「有謝序寧在,就算被人殘忍殺害的馬之孝父母,再復活過來。」
「我也不會害怕了。」
這樣兇殘的滅門大案,在信息不發達的年代裡,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鄉鎮周圍數百里,人人自危,夜間房門緊鎖,不敢外出,影響極其惡劣。
「我爸和謝叔叔,成天的加班。」
「為了能儘快破案,十天時間裡,排查了上千人,對比的指紋和腳印,更是不計其數。」
「連頓熱乎飯都顧不上回家吃。」
但兇手謹慎,反偵查能力極強。
警方調查毫無進展,即使父親偶爾歸家,方惜亭吃飯時回頭,做作業時回頭,都看到他抱著厚重的案件資料,愁的頭髮都掉了大半。
「這案子持續調查半年多,始終沒有突破性進展,局裡又有其他的案子要辦,所以就被擱置了下來。」
「在這期間,謝叔叔和我爸沒有放棄,只要有時間,就堅持調查,一直到省里的調任令下來,他們才無奈放手離開。」
「前段時間,馬之孝回國,接觸之下,謝序寧覺得他不對勁,於是又重新調取了當年的案件資料。」
「可我們還沒來得及看,他就突然被人帶走。」
「我只記得他離開前,提過一句,說是現場實際調查的證據,和馬之孝提供的口供並不相符。」
其中主要提及的是,倖存者被父母鎖到陽台,逃過一劫,但實際門把手上,卻沒有任何人的指紋。
「是什麼樣的人,會在兇案現場,那麼謹慎的,特地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跡呢?」
「除了殺人兇手會這麼做,我真的想不出第二個人。」
「可是這樣也不合理,如果兇手發現了馬之孝,卻不除掉他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或者是這扇門,本身就沒有人動過,可如果這樣,那馬之孝就是憑空出現在了懸空的陽台門外。」
方惜亭當局者迷,有很多問題,完全無法用理智來思考。
顧清朗聽完他那麼多的疑問,男人拿手鋪開多年前兇案現場的房屋圖紙,仔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