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閒話了幾句,蘇莞絲才告辭離去。
只是在走回月華閣的路上,她臉色沉沉,整個人周身上下籠著一股陰鬱之色。
雲枝好奇:「姑娘這是怎麼了?」
問話一出,蘇莞絲卻停在了通往月華閣的廊道上,她肅著臉問雲枝:「那一夜的事,除了那婆子以外,還有誰知曉?」
雲枝道:「除了雲婆子外,再無人知曉了。」
蘇莞絲眼神閃爍,一時掠過些一了百了的陰狠之色,一時又被殘存的良知所驅使著不願深思。
那一夜,雲婆子雖收了她的銀子,也答應她不將此事說出去。
可活人的嘴哪裡有死人的嘴牢靠。
唐夢蝶與二房的雅琦、雅鈴聯合在一塊兒,威逼利誘著雲婆子,早晚是會問出那夜的女子是她一事。
到那時,薛賾禮心裡會怎麼想?他將會自己想成多麼心機深沉的女子?
蘇莞絲好不容易靠著純善溫婉的外衣獲取了薛賾禮的好感,她不想功虧一簣。
「雲婆子,家裡還有什麼人?」蘇莞絲冷不丁問道。
莫名地,雲枝從蘇莞絲的話里聽出了幾分肅殺的冷意。
她道:「她有個痴傻的女兒,家境並不好,只是為人還算老實。」
雲枝也有憐貧惜弱之心,作為奴婢,她最知曉雲婆子的不易,所以特意告訴蘇莞絲雲婆子是個老實之人。
既老實,說不準就不會將那夜的事說出去。
蘇莞絲十分了解雲枝,一聽她這話便無奈一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了雲婆子的性命。」
她雖想不擇手段地往上爬,卻沒有丟掉良知。她也是出身低微之人,明白在泥濘里掙扎的下層人日子過的有多麼不容易。
雲婆子沒有害過她,她也不會傷了她的性命。
蘇莞絲只是想跟雲婆子做個交易而已。
*
烏金西墜時。
雲枝帶著蘇莞絲賞賜下來的首飾和綢緞趕去了下人的寮房處。
雲婆子的家就在最裡間的那一處寮房。
她年少喪夫,一人含辛茹苦地將痴傻女兒拉扯大,薛賾禮仁善,聽聞了雲婆子的遭遇後便給了她個在松柏院守門的活計。
雲枝此去,還帶著蘇莞絲這些年攢下來的一百兩銀子。
如此重賞,只是為了堵住雲婆子的嘴。
近些時日,因薛賾禮待月華閣的態度極好,府里的下人們對雲枝主僕的態度也和善了不少。
雲婆子見了雲枝,立時笑著將她迎進了屋內,只道:「雲枝姑娘來了,快坐。」
雲婆子的家還算整潔乾淨,那痴傻的女孩兒正坐在支摘窗旁的小杌子上玩石子,時不時朝著雲枝傻傻一笑。
雲婆子給她倒了杯花茶,溫柔道:「乖囡囡,你去床里躺著,娘有事要與這位姐姐說。」
那女孩兒很聽話,點點頭往裡屋走去。
雲枝勉強一笑,將銀票和首飾都遞給了雲婆子,只道:「姑娘知曉了二房的人近來和你走得很近,還說她們是想從你嘴裡問出那一夜與世子爺共寢的女子是誰,還望嬤嬤您萬萬要保守秘密。」
雲婆子聽了這話也是一愣。
是了,近來二房的嬤嬤們的確常來陪她說解悶,也問起過松柏院的內務。
雲婆子留了個心眼,沒有亂說話。
今日雲枝一來,帶來了蘇莞絲的大半副身家,點明了二房之人的用意。
雲婆子才明白了一切。
她盯著眼前的銀票和首飾,心裡十分感激,只道:「表姑娘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沒齒難忘,姑娘放心,我以六姐兒的性命擔保,必不會將那夜的事給說出去。」
雲婆子最在意自己的女兒,聽了這話,雲枝總算安心一些。
回月華閣後,她便將此事告訴了蘇莞絲。
「雲婆子最在意的就是六姐兒,她既這麼賭咒發誓了,一定會替姑娘保守秘密的。」雲枝拍著胸脯道。
誰知蘇莞絲聽了這話卻搖了搖頭:「為人在世,特別是掙扎活在世上的人,誓言是最不要緊的東西。」
誰都可以發誓,可誓言的重量如何,沒人能知曉。
她始終不放心,不願意將自己的前途賭在雲婆子的這一句誓言之上。
所以,蘇莞絲便立刻動身去尋了唐氏,說自己屋子裡少了個粗使丫鬟,想將雲婆子的女兒六姐兒要來月華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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