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夠多,他就會為了她而違背薛老太太與唐氏的意願,不顧門第高低的偏見,將自己娶為正妻了。
好在蘇莞絲不愛氣餒,既不夠多,她就再用些心思了。
於是,她就靠在薛賾禮肩頭,嚶嚀著出聲道:「史姐姐端莊大方,很適合做大表哥的正妻。我……我祝福大表哥喜得賢妻。」
薛賾禮聞言蹙起劍眉,只道:「什麼喜得賢妻,可是母親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
蘇莞絲不理他,只是反覆地提起「史清蘭」,話里話外都是小女兒的自卑與醋意。
他竭力解釋自己只是將史清蘭當成妹妹,可蘇莞絲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不得已,薛賾禮只能無奈一笑道:「我就不該跟個酒鬼講道理。」
抱夠了後,他便攔腰一把橫抱起了蘇莞絲,將她放在內寢的床榻上。
這時,雲枝也從耳房走了過來。
薛賾禮吩咐她:「好好照顧你家姑娘,我讓廚房送一碗薑湯來,你記得溫在爐灶上,等你家姑娘醒了讓她喝。」
雲枝點頭應下,見夜色已深,便將薛賾禮與冬兒兩人送出了月華閣。
再回來的時候,蘇莞絲已端坐在羅漢榻上,自己拿了個軟帕擦拭臉蛋。
她神色清明,一等雲枝進屋就說:「大表哥方才說,他只是將史清蘭當成妹妹,沒有與她為正妻的意思。」
雲枝一喜,道:「這可太好了,姑娘總算能放心了。」
蘇莞絲卻搖搖頭道:「這只是他的意思,老祖宗與舅母卻是看中了史清蘭,婚姻之事都由長輩們來決定,若舅母一哭二鬧三上吊,表哥還能拒絕不成?」
「奴婢冷眼看著,世子爺還是很在乎姑娘的。」
「只是在乎有什麼用?」蘇莞絲十分清醒,根本不會沉溺於方才纏綿悱惻的吻之中,「我要的是大表哥的心愛,要讓他愛我愛到,能為了我去違抗父母之命、門第之別,心甘情願地將正妻之位奉到我跟前。」
說完,蘇莞絲起身推開了支摘窗,將皎潔的月色盡收眼底。
美景在前,她笑著說:「像史家女和唐夢蝶這樣出身的女子,有的是退路,她們嫁不了薛賾禮,還能嫁給別的顯赫人家。」
而蘇莞絲卻不一樣。
薛賾禮是她唯一的機會,失去了這機會,要麼她就是被唐氏隨便尋個書生秀才打發了,要麼就是嫁個鰥夫粗人蹉跎一生。
蘇莞絲笑著笑著,杏眸里掠過些堅定之色。
只聽她萬分堅定地說:「我們沒有退路,所以,我只能贏。」
*
翌日。
薛賾禮晨起醒來後眼下烏青。
冬兒守夜,剛眯了一會兒後便被薛賾禮喚醒,薛賾禮就吩咐他:「去端熱水來,我要沐浴。」
「怎麼爺又要早起沐浴了?您從前可沒有這樣的習慣。」冬兒奇怪道。
薛賾禮瞪他一眼,罵道:「多什麼嘴,快去準備。」
說完,他就讓小秋進屋,收拾好他昨夜入夢時穿的寢衣。
「不必洗了,將這寢衣扔了吧。」他道。
小秋疑惑:「這寢衣是用雲錦織成的,可是價值不菲。」
薛賾禮聽後冷聲道:「我們薛國公府難道就缺了這點銀子不成?」
小秋這才不敢多話。
伺候好薛賾禮沐浴後,冬兒的困意也去了大半,他想著要帶些糕點給雲枝嘗嘗味道。
不想到了月華閣,卻正好瞧見史清蘭身邊的雙兒和玉碧相攜著從月華閣里走了出去。
他等了一會兒,才進屋去尋雲枝。
雲枝一臉怒意,瞧見冬兒後也沒個好臉色。
冬兒忙道:「我的小祖宗,是誰得罪了您,怎麼還連累到了我?」
「表姑娘身邊的丫鬟說話不好聽。」雲枝氣鼓鼓地說道。
冬兒笑道:「她們剛從金陵來,怕是不懂咱們府里的規矩,你別與她們計較。」
雲枝卻怒道:「她們要打聽世子爺的消息,幹嘛來尋我們姑娘?我們姑娘怎麼知曉?」
一聽這話,冬兒立時收斂起笑意,細細追問:「這是怎麼回事?」
雲枝便道:「方才雙兒和玉碧奉了史姑娘的吩咐來請我們姑娘去放風箏,姑娘宿醉後頭還疼呢,我就拒絕了,結果這兩人就開始詢問葫蘆巷的那一位,還問了許多世子爺官場上的事。」
她說了一籮筐的話,說的越多,冬兒的臉色就越難看。
等雲枝說完,冬兒已是陰沉著一張臉道:「這史姑娘也太急切了些,這才來府里第二日,就開始插手爺的事了。」
將糕點遞給雲枝後,冬兒便匆匆離去,瞧著是要去向薛賾禮稟告此事了。
雲枝目送著他離去,等他走後,立刻進屋對蘇莞絲說:「姑娘,事成了。」
蘇莞絲笑笑,手邊正在縫製一個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