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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膝蓋處的酸麻和痛意讓她的這點鬆動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這顆心實在太狹隘逼仄了,只能容得下權勢富貴。

蘇莞絲不願將任何的時間浪費在男歡女愛之上。

思緒亂舞,她只對薛賾禮說:「大表哥快些起身吧,您是金貴的人,可不能陪著莞絲跪這麼久。」

她只有片刻的愣神,隨即便開始扮柔弱、裝可憐,「真心實意」地為薛賾禮考慮。

見她如此擔心著自己,薛賾禮心裡很受用,嘴角也開始上揚:「你若心疼我,等空閒的日子,再給我縫一隻香囊就是了。」

兩人一邊跪著,一邊說說笑笑。

正屋內的薛老太太瞧見這一幕,立時怒道:「這狐媚子,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與禮哥兒說笑。」

史清蘭透過支摘窗瞧見庭院裡的一幕,心裡酸溜溜得提不起勁來,她也想怒罵蘇莞絲幾句,又因為大家閨秀的體面無法開口。

薛老太太被庭院裡的景象氣了個夠嗆,想狠下心重重懲罰薛賾禮,又怕孫兒吃苦。

禮哥兒一人撐起薛國公府的門楣,日日在翰林院勤懇當差,怎能吃這樣的苦頭?

「你去外頭盯著,再過一刻鐘就來回我。」薛老太太吩咐身邊的嬤嬤後,又讓人去燒好了湯婆子。

她是真怕孫兒受苦,瞧著薛賾禮跪地受罰的身姿,她的心宛如被放在油鍋里煎煮了一番。

史清蘭也道:「老祖宗還是讓大表哥和莞絲妹妹起來吧,若是讓舅母知曉了,她可要誤會您老人家『棒打鴛鴦』了。」

她不提唐氏還好,一提唐氏薛老太太又板起了臉道:「難道我活了這把年歲,連教訓兒孫的資格都沒有了?」

因為史清蘭這話,薛老太太便不肯心軟,也不叫薛賾禮和蘇莞絲起身。

兩個時辰一過,饒是薛賾禮身子康健,起身的時候雙腿也微微發著顫。

更何況是本就身子孱弱的蘇莞絲?

薛賾禮見她身後沒有丫鬟們的身影,立時問道:「伺候你的丫鬟們呢?」

蘇莞絲道:「既是罰跪,我就讓她們先回去了。」

「沒見過你這麼心疼丫鬟的主子。」薛賾禮揶揄著她。

他一邊扶著蘇莞絲的腰,也不避諱來往婆子們的打量,只笑著要將蘇莞絲送回月華閣。

薛老太太身邊的嬤嬤們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那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因薛賾禮在跟前的緣故,只道:「老祖宗的吩咐是不許讓表姑娘用晚膳的。」

薛賾禮聞言則冷哼一聲道:「我知曉,表妹不用晚膳,我也不用。」

說著,他便一把摟住蘇莞絲的腰肢,宣誓主權般地離去。

*

福壽堂的風波傳到唐氏耳朵里。

唐氏氣薛老太太磋磨自己的兒子,又惱恨薛賾禮為了蘇莞絲忤逆不孝。

金嬤嬤再也淡定不下去,憂心忡忡地說道:「瞧著世子爺如此情狀,仿佛是真把表姑娘放在心裡了。」

唐氏冷冷地問:「你看他對絲姐兒比之當初對蘇妙嫣,是否更情真意切一些?」

金嬤嬤點點頭,道:「從前世子爺雖在意蘇妙嫣,卻不會為了她三番五次地頂撞您和老太太,瞧著世子爺如今的模樣,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唐氏道:「知子莫若母,我知曉他的軟肋在何處,總不能遂了他的意。」

當日夜裡,唐氏便發起了高熱,讓金嬤嬤去請來了薛賾禮。

薛賾禮不是不孝之人,趁夜匆匆而來。

唐氏見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自己想起了長女。

早先唐氏曾生下過一個女孩兒。

只是長女身子孱弱,病歪歪地活到十歲上頭,還是香消玉殞了。

幼時,薛賾禮極為敬愛自己的長姐,長姐死後,他也傷心消沉了一段時日。

如今瞧著母親淚意漣漣的模樣,長姐的音容笑貌也浮現在薛賾禮腦海。

他只是婉言勸解母親:「長姐早登極樂,來世必會平安康健。」

唐氏哭著哭著就攥住了薛賾禮的手腕,只道:「你還記得你長姐離去的時候,與你說過什麼嗎?」

薛賾禮當然記得,當初長姐彌留之際,心裡放不下母親,曾叮囑過薛賾禮,要他好好孝順唐氏,不可忤逆,不能讓唐氏傷心。

「我這一輩子活得窩囊,雖嫁了你夫妻,也當了薛國公府的宗府,可你父親與我之間的夫妻情誼卻十分淡漠,他還聽信詩姨娘那賤人的挑唆,屢次與我爭執。」

提起往事,唐氏潸然淚下:「你父親和長姐死後,我千辛萬苦地將你拉扯大,不過盼著你延綿子嗣、光宗耀祖。」

一聽這話,薛賾禮立時抬起清明的眸,望向唐氏:「娘,兒子是真的喜歡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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