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蘇妙嫣與雙蝶的這番對話。
蘇妙嫣臉色煞白,立時想要解釋。
可蘇莞絲卻先一步擋在了薛賾禮身前,無比心痛地說道:「大表哥擔心妙嫣姐姐的安危,親自來葫蘆巷瞧了你,沒想到你卻自導自演欺騙了大表哥。這火勢如此之大,姐姐不管不顧地離去,若是殃及左鄰右舍,豈不是釀成大禍?」
她這一番話,輕而易舉地就給蘇妙嫣安上了個「撒謊騙人」、「戕害無辜百姓」的罪名。
薛賾禮對她也是徹底失望了,搖了搖頭後道:「你不必解釋,我在這兒站了許久。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
在趕來葫蘆巷之前,薛賾禮的心裡對蘇妙嫣還存有一點點的舊情。
正如蘇莞絲所說,蘇妙嫣在京城裡無依無靠,他再惱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
所以他才會趕來葫蘆巷。
可來了葫蘆巷以後呢?
蘇莞絲一下馬車就疑惑著問了一句:「怎麼不見妙嫣姐姐?」
經她提醒,薛賾禮才環視了一圈街頭巷尾。
他能瞧見冬兒和小秋在滿頭大汗地救火,也能看見雙蝶在院門口無助地呼救。
卻獨獨瞧不見蘇妙嫣的身影。
他留了心眼,拉著蘇莞絲躲在了人群的角落。
等了片刻,他就看見雙蝶朝著旁邊的屋舍跑去。
然後,雙蝶就帶著蘇妙嫣走出了那屋舍。
蘇妙嫣瞧都不瞧身後滔天洶湧的火勢,漠然地讓雙蝶去取馬車,又漠然地說出了那一番戳人心肺的話語。
薛賾禮徹底對她死心,往昔的舊情宛如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了薛賾禮的臉頰之上。
他不想再聽蘇妙嫣的解釋,也不想再與蘇妙嫣廢話半句。
這些年,他自認對蘇妙嫣是仁至義盡,如今又被她耍弄一回,這些舊情徹底煙消雲散。
薛賾禮此生,最恨被人欺騙與耍弄。
蘇妙嫣的所作所為,已是觸了薛賾禮的逆鱗。
他不願意再給蘇妙嫣任何的機會。
「賾禮,我……」蘇妙嫣又氣又急,望著薛賾禮的俊容,滾下淚來要為自己辯解。
薛賾禮卻連正眼都不肯瞧她,只冷聲道:「你既不在乎葫蘆巷,等火滅了,你也不必再住在這裡了。」
說完這話,他便將冬兒喚了過來,只道:「去府里找人來救火,疏散閒雜人等,以後這葫蘆巷就賞給你和雲枝,當成我送你們的新婚賀禮。」
至於蘇妙嫣,薛賾禮再無一句多餘的囑咐。
他是徹底地,將蘇妙嫣從自己心間移除了。
往後兩人之間的情分,怕是比陌路人還不如了。
蘇莞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瞧見薛賾禮決絕的背影。
她只回身,朝著蘇妙嫣慢慢揚起一抹得意的,同情的,獨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第114章 我們,歲歲年年。
回馬車後,蘇莞絲便問薛賾禮還要不要去花燈節賞玩。
她眨著水靈靈的杏眸,小心翼翼地問薛賾禮:「大表哥,您還好嗎?」
迎上蘇莞絲秋水般的明眸,薛賾禮心間一沉。
他長吁一口氣,握緊了蘇莞絲的柔荑,只道:「是我不好,不該因為不值得的人不高興,這花燈節是你心心念念許久的,自然要去觀賞。」
說完這話,他就迅速收拾了一下心情,朝著蘇莞絲笑道:「你一年到頭也難得出門幾趟,不能被晦氣的人與事所影響。」
聽他這麼說,蘇莞絲才笑著回握住了薛賾禮的手,說了一句:「好。」
京城的花燈節本是少男少女相看的好日子。
薛賾禮與蘇莞絲的婚事已定,兩人便能光明正大走到正街上。
此時正街兩旁的商鋪里已掛起了各式各樣的燈籠。
金澄澄的餘暉灑落,襯得這些燈籠們各個精巧可愛。
逛了一會兒,冬兒就急急匆匆來報。
說薛賾禮走後,蘇妙嫣哭得撕心裂肺,無論奴僕們怎麼勸,都不肯止住眼淚。
因為她身子弱,哭著哭著還暈了過去。
雙蝶急的不得了,說好歹是一條人命,磕著頭求冬兒來稟告薛賾禮。
冬兒心善,果然來了。
誰知薛賾禮聽見這番話後,卻只冷冰冰地答道:「哦。」
蘇莞絲也識趣地不再多言。
冬兒正等著薛賾禮的示下。
可等了許久,卻只聽薛賾禮冷淡地說:「你這蠢蛋,往後無論那對主僕怎麼求你,你也不要應承,更不必來稟告我。」
他生怕傻傻的冬兒聽不懂這話的深意,只能咬牙切齒地添了一句:「你家爺與蘇妙嫣已經恩斷義絕了,你可明白?」
冬兒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雲枝無奈一笑,忙將他拉到一旁教導了一番。
薛賾禮又生了一場氣,回身瞥見低著頭的蘇莞絲。
他心裡立時湧出些難以言喻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