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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賾禮瞧了心裡當真不是滋味。

蘇莞絲聞言則合上了帳本,只道:「妾身想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分內之事,不想讓人在背後說妾身配不上夫君。為了能與夫君相配,妾身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這話一出,薛賾禮除了感動外再無他話。

與其在旁說些不咸不淡的風涼話,他選擇幫著蘇莞絲管家理事、梳理帳冊。

經由他一點撥,蘇莞絲進步得十分迅速。

到了薛老太太壽禮前,她已能將長房的帳冊給理清楚了。

薛賾禮很欣慰,私下裡與冬兒說:「你們大奶奶做事認真又有恆心,輕易不肯放棄,可見是外柔內剛的。」

相處得越久,了解得越深,薛賾禮愈發覺得蘇莞絲純良堅韌的心性十分可貴。

「是了,她本就是野花一般蓬勃有生機的女子,受了那麼多冷眼和磋磨,依舊懷著一顆赤心之心。」薛賾禮自顧自地接話道。

冬兒:「……」根本沒有我說話的份兒。

薛賾禮感嘆完,又精神抖擻地去刑部當值。

黃昏時回府,在薛國公府門前撞見了一夥瞧著很是面生的親戚。

門房的小廝們正在盤問這一伙人的身份。

可這一伙人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薛賾禮打量了一眼這堆人里身量最高挑軒昂的男子。

見他身上穿著半舊不新的綢衫,不見清貴,倒是面容俊秀,一雙明眸神采奕奕。

這是個飽讀詩書的男子。

薛賾禮在心裡下了論斷,上前問那男子的身份。

那男子朝他拱手一禮,道:「敢問蘇氏莞絲是否寄居在此?」

妻子的名諱從陌生男人的嘴裡冒了出來,薛賾禮臉色一沉,不悅地說道:「你找絲絲做什麼?」

「絲絲」二字盡顯親昵與熟稔。

那男子聽後一愣,臉色在幾息之間變化莫測,最後匯成了幾分淡然與自若。

「在下徐朗,是她義兄,許多年沒有聯繫,今日路遇京城,便想著來瞧一瞧她。」

薛賾禮蹙起劍眉,打量了徐朗一眼,心裡將「義兄」二字咀嚼片刻,可還是有些心氣不順。

比起徐朗周身上下的寒酸與樸素,薛賾禮的這一身打扮稱得上是富貴奢靡。

他冷著眼打量人的時候也有一副矜冷傲慢的氣勢在。

徐朗相形見慚,只道:「這位公子若不信,徐某可對天發誓,與蘇……」

「好了。」薛賾禮打斷了他的話語,只道:「不要在這兒吵吵嚷嚷地敗壞她名聲,隨我進去吧。」

他板著臉,頭一次發現自己並不是個大度之人。

譬如剛才,徐朗三番四次地從嘴邊提到蘇莞絲的閨名,他聽後只覺得有一股無名之火在心內燃燒。

哪來的義兄?怎麼絲絲從來沒跟他提起過?

薛賾禮是越想越不爽,心間的怒火消退後化成了更難以言喻的酸澀。

到了前廳,他還要盡顯大度地吩咐冬兒:「去把你們大奶奶請過來,就說她的義兄來瞧她了。」

說這話的時候,薛賾禮故意咬重了「大奶奶」這三個字,剛好能讓不遠處的徐朗聽個清楚。

徐朗聰慧,從薛賾禮對他的敵意以及他嘴裡親昵的「絲絲」二字已經猜出了一切。

饒是他早有準備,聽到「大奶奶」三個字後臉上還是露出了幾分驚訝。

他驚訝於,莞絲在喪父喪母、無所依仗的情況下,竟然能嫁給薛國公世子做正妻。

這其中的困難與艱辛,必是三言兩語不能說清的。

他坐在扶手椅里喝茶,能察覺到薛賾禮那兒投來的探究視線。

徐朗為了不讓他疑心自己與莞絲之間的關係,坦坦蕩蕩地坐著,不見半分猥瑣之色。

可他越是這麼氣定神閒,薛賾禮心裡就越惱火。

等了一刻鐘,打扮一新的蘇莞絲才姍姍來遲。

今日她鬢間簪著好幾支金釵,步伐搖曳間明艷動人、容光煥發,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

薛賾禮的心愈發憋悶。

他不知曉的是,蘇莞絲為了當家主母的體統,每回待人接客的時候都會莊重打扮一番。

只是這個客人換成徐朗,讓薛賾禮吃醋了而已。

「這人說他是你的義兄,你過來瞧瞧。」此時此刻,薛賾禮的臉色已經稱得上是十分難看了。

蘇莞絲早已習慣了揣摩薛賾禮的喜怒哀樂,見了他的表情,知曉他是不高興了,忙笑道:「回夫君的話,是有這麼一回事。我命里沒有哥哥,徐朗哥哥就似我的親哥哥一般。」

她莞爾一笑,笑意嫣然俏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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