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將成為東宮太子妃,若無意外,將來就是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而今之計,是她要忍著此時此刻的屈辱,假以時日,她總能將這筆仇和債千倍萬倍地還到蘇莞絲身上去。
*
日子風平浪靜。
東宮大婚過後,薛賾禮從上司那兒討來了幾日假日。
他想著成婚後還沒有帶蘇莞絲去郊外遊玩過。
便想趁著這幾日的休假,去京郊的莊子上散散心。
唐氏起先不願,薛老太太將她喚去了福壽堂,關起門來悄悄說了幾句話後唐氏改變了主意。
「既是要散心,那就去吧,多帶些人手,可別累著了。」
對於唐氏一反常態的溫柔,蘇莞絲心裡覺得萬分奇怪。
可能外出散散心總是好事,她將性子喜靜的紅茹留在了府里,帶著雲枝與紅雨去了京郊。
去了京郊,連帶著「沒羞沒臊」了好幾日。
蘇莞絲是累得連出莊子大門的氣力都沒有。
見薛賾禮打扮一新地站在床簾外笑她。
蘇莞絲氣不打一處來:「這哪裡是來休假,分明是來受罪的。」
薛賾禮卻挑了挑眉,笑得十分無辜:「可絲絲昨夜明明很歡愉。」
見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麼羞人的話語來,蘇莞絲簡直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才是。
薛賾禮逗弄她一陣,便催促著她起身。
夫妻兩人賞了景後,薛賾禮便指了指不遠處山頭上的密林。
他笑意深深地說:「那兒有一處溫泉。」
蘇莞絲立時紅了臉,說什麼也不肯去。
就在這時,紅茹從薛國公府里送了信來。
蘇莞絲如蒙大赦,立時拆開信封瞧了瞧。
這一瞧,她的臉色便以肉眼可見的勢頭衰敗了下去。
只見蘇莞絲白著臉,無措地望向薛賾禮:「夫君,老祖宗將鴛鴦送來了我們房裡。」
「鴛鴦?」薛賾禮也很驚訝。
鴛鴦是薛老太太的心腹丫鬟,薛老太太離了她,連飯也用不好。
「這倒是稀罕了,平日裡老祖宗根本離不開鴛鴦,怎麼如今倒捨得將她給了我們做丫鬟?」薛賾禮道。
聽了這話,蘇莞絲的臉色則愈發不好看。
「夫君,不是丫鬟,鴛鴦是祖母賜給您的通房丫鬟。」
話音甫落,山谷內外的官道上都靜悄悄的。
薛賾禮只愣了一息,隨後便嗤笑道:「原來祖母和母親,打的是這個主意。」
出了這樣的事,薛賾禮與蘇莞絲再也無心在京郊外賞玩。
兩人倉促著回了府。
回府當日,薛老太太已派了個婆子來為鴛鴦開臉。
因蘇莞絲這個正妻不在府上,鴛鴦的茶也只敬給了唐氏。
唐氏對鴛鴦很滿意,還特地派金嬤嬤去松柏院清掃出了一間廂屋,點了一個小丫鬟伺候著鴛鴦。
如此一來,鴛鴦便名正言順地成了薛賾禮的通房丫鬟。
蘇莞絲回府的時候,紅茹正在與伺候鴛鴦的小丫鬟琥珀爭吵。
琥珀牙尖嘴利的,又有薛老太太撐腰,說起話來是半句都不肯退讓。
紅茹險些被氣出個好歹來,等到蘇莞絲回來,就將這兩日受的委屈統統告訴了她。
鴛鴦是奉了老太太的命,行事趾高氣昂,在府里的人緣更是不必多說。
薛老太太想出這一步棋,的確是讓蘇莞絲如吞了蒼蠅般噁心不已。
好在她臨危不亂,安撫了紅茹一番後,便道:「木已成舟,再去計較別的也是無用,如今還是想想法子該怎麼解決此事才是。」
雲枝急得嘴角長出了個燎泡,聽後只道:「這事定是要世子爺出面的,世子爺……」
蘇莞絲搖搖頭,朝她無奈一笑:「成婚九個月無子息,祖母和母親只給夫君添了個通房丫鬟,是合情合理也不過分的安排。」
這事便是傳到外頭去,也沒人會指責薛老太太和唐氏的不是。
可鴛鴦雖只是個丫鬟,卻早已脫了奴籍,在府里又有臉面又有人脈。
一旦她起了勢,蘇莞絲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枕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此局雖難破,可卻不是死路。
為了成為薛賾禮的正妻,為了坐穩正妻之位,她斗贏的又豈是一個兩個人?
漸漸地,蘇莞絲也定下了心內焦躁不安的思緒。
她笑了笑,安撫雲枝與紅雨:「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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