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沒找到屍體。但如果她沒死,她一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能跑去哪裡那時候可不比現在,沒熟人帶著,很難在外面找到工作,估計連飯都吃不上。再說,她能捨得她兒子嗎」
「就是啊,她身上沒帶錢,也沒帶身份證,連車都坐不了,能跑哪去她應該是綁著石頭跳的水庫,所以屍體浮不上來。」
「我覺得是有人殺了她,然後把屍體扔水庫里了。跳河之前脫鞋的我見過,但沒見過有人把鐲子也放岸上的。估計是兇手故意偽造成自殺的。」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江寧希問道:「劉永貴和王遠芬的夫妻感情好嗎」
「我們那個年代哪有什麼感情,都是相親認識的,湊合過唄!」
「王遠芬這女人長得不錯,就是性格太潑辣了,成天對劉永貴呼來喝去的,不把他當人看,還經常罵他窩囊廢。要不是永貴平時為人老實,我們都懷疑他老婆是他殺的!」
「要不是王遠芬她爸死得早,家裡窮,她也不至於嫁給劉永貴。所以她心裡一直有氣。但她那時候兒子都那麼大了,早認命了。」
江寧希問道:「你們知道那個拋妻棄女的劉永輝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聽說是跑到北方去了,還在那邊結婚生子了。這些年來,他一次都沒回來過,也沒給他父母打過電話。他家裡人都當他死外邊了。他估計也沒臉回來。」
「劉永輝跟王遠芬的關係怎麼樣」
「他們兩人很不對付。劉永輝是劉永貴的堂弟,他這個人遊手好閒,經常占劉永貴家的小便宜,去他家蹭吃蹭喝、還連吃帶拿的,王遠芬看他很不順眼。劉永貴倒是跟他這個堂弟關係很好,他們經常一起喝酒。」
林司言越發懷疑,那個騎摩托來找劉永貴的男人就是失蹤已久的劉永輝。
雖然現在到處都需要實名制,但是要想找到一個失蹤已久的人,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林司言讓李光耀帶人去火車站和汽車站排查,看看劉永輝近期是否回到了江州市。
蘇欣慧猜測道:「劉永貴取走存款,會不會是為了給封口費當年他殺了他老婆,被劉永輝看到了,現在劉永輝回來問他要錢,他不得不給!」
「可案件都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就算劉永輝去報警,也不一定有證據立案。」唐進反駁道,「再說,我覺得王遠芬沒有死,她是詐死的!」
「王遠芬是個沒文化的農村女人,她能想到詐死的方式逃出村子嗎」
「欣慧姐,你這是刻板印象!古代就有女性利用這種方法逃離家暴的丈夫。」
蘇欣慧揉了揉唐進的腦袋,「我這是根據正常邏輯去推理。」
「你講不過我,就使用武力鎮壓,太不公平了。」
這時,王小濤走過來,他激動道:「林隊,你們沒猜錯,這很可能是一起殺人騙保案。劉永貴買了一份人身意外險,投保人是和受益人都是劉章明,投保時間是一年前。」
他順手把唐進的腦袋從蘇欣慧手裡拯救了出來。
林司言他們沒有太驚訝,這就能解釋得通兇手為什麼選擇拋屍而不是藏屍了。
「那還等什麼啊,直接去抓人!兇手肯定是劉章明!」蘇欣慧驚喜道。
唐進嘆氣道:「暫時還抓不了!」
「為什麼」
「他有不在場證明。劉永貴是7號傍晚失蹤的,7號早上到10號早上,劉章明在醫院住院;10號上午他出院後開車回到了劉家村,到家是中午;下午他和村里人去找他父親,當晚他又去了兩個姑父家,他那晚住在他小姑父家;11號上午他去派出所報警,而當天發現了屍塊。」唐進捋了捋時間線。
「他根本沒時間殺人,也沒時間去拋屍。」
劉章明的不在場證明他們都核實過了,每個時間段都有人證或者間接證據。
「這也太巧了吧,」蘇欣慧驚訝道,「他的不在場證明簡直像是故意製造出來的。他會不會有雙胞胎哥哥兩人合作犯罪」
唐進點頭道:「我們懷疑他還有一個幫手。」
江寧希端著養生茶,陷入了思考。
如果是她要策劃一起殺人騙保案,她會怎麼做呢
第一選擇肯定是製造意外事故。劉永貴經常上山幹活,如果要偽造他的意外死亡,非常容易。
兇手為什麼沒有選擇這種簡單而不會引起懷疑的方式,而是先殺死死者,然後拋屍
所以,兇手殺人分屍的第一動機大概率不是為了保險賠償。
但他又沒有選擇藏屍,而是讓人發現屍體——獲得保險賠償是他的次要動機,也是他選擇拋屍,而不是藏屍的重要原因。
江寧希突然有了一個推測。
兇手很可能不得不對死者進行分屍!
「林隊,我們再去一次劉永貴家吧。」江寧希放下杯子,抬頭看著林司言。
「好。」
劉家村距離市里不算太遠,大概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