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詢問工廠的管理層。
「當時是誰發現的屍體？」
廠長曾白正想開口，有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
人群中擠出個矮個子的中年男人，他穿著襯衫配西褲，挺著啤酒肚。他是倉庫管理員張宇。
「是我和幾名裝卸工人發現的屍體，我立刻就報了警。」張宇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發現屍體的過程。
曾白瞪了他一眼，「那麼多廢話幹嘛，直接說在裝櫃的時候發現屍體不行嗎？」
「姐夫，我想多給警察叔叔提供一些信息。」
曾白壓低聲音，「說了多少次了，在廠里不要叫我姐夫，叫廠長！」
張宇叉著腰，眼睛上翻，不說話。
業務經理陳歡是個幹練的中年女人，她的語氣很強勢:「這個柜子里不止有我家的貨，還有其他工廠的貨，這個箱子不一定是我們工廠的！」
林司言反駁道:「這個箱子跟外面的箱子一樣。」
箱子上印著沙發的圖案、客戶的logo和一堆外文，雖然看不太懂，但格式、大小和外面那些是一樣的。
陳歡解釋道:「這批貨都是發給同一個客戶的，箱嘜當然一樣。都是同一款轉角沙發，但我家做不了真皮沙發，所以有一半轉給賽雅家具廠做了，他們家專門做真皮沙發。」
唐進邊查看箱子的側嘜，邊小聲給大家科普：「箱嘜就是紙箱外面印著的這些法語信息。」
蘇欣慧暗自嘆氣，難怪看不懂，原來不是英語，是法語啊。她還以為她的英語還給老師了。
唐進看向陳歡，「你在說謊，這就是你家的箱子，側嘜上寫著的材質是絨布而不是皮革。」
第305章 運屍海外？
陳歡沒想到警察里竟然有懂行的，她只能尷尬地縮了縮脖子，狡辯道:「我只說可能不是，又沒說一定不是。」
林司言數了數地上放著的紙箱，加上裝有屍體的，一共是42個紙箱。
他看向張宇，「你不是說多了一個紙箱嗎？為什麼這裡正好42個？」
張宇摸著腦袋，嘟囔道:「是啊！我也納悶了，怎麼裝的時候就多了一個呢？明明計算裝櫃量的時候，能裝這麼多的啊。」
裝櫃是一門技術活，同樣的產品，不同的擺放方式，能裝的數量不同。裝的貨越多，平均下來的運費越低。像沙發這種體積大的貨，設計產品時，甚至要考慮裝櫃量。
陳歡看了一眼貨櫃，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她氣憤道：「是賽雅那邊沒裝好！一套產品有兩款箱子，組合著裝，才能裝下84個紙箱，他們先裝完大的，再裝小的，浪費了不少空間。我們肯定裝不下那麼多了。」
曾白氣憤道：「劉大仁那個龜孫子，太噁心人了，他就是故意的！」
他們工廠和賽雅工廠的關係很微妙，兩家沒撕破臉，但一起拼櫃時，沒少故意給對方找麻煩。
這時，拖車司機邊揉著眼睛，邊走過來，「老闆，你們的貨到底裝不裝啊？再不裝，到時候被甩貨了，可別怪我們拖車公司啊！」
曾白沒好氣道:「還裝什麼裝，你車裡都出現屍體了！這批貨今天走不了。」
「屍體？什麼屍體？怎麼會有屍體？」拖車司機滿臉震驚，他這才知道旁邊站著的都是警察，他趕緊甩鍋，「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一個開車的。他們往裡面裝什麼貨，我根本不清楚！」
李光耀無語道：「你是司機，你連裝什麼都不知道，不怕被人利用走私嗎？」
「那我也不可能挨個打開紙箱啊。」
這個案件有點複雜，因為牽扯到兩個工廠。林司言覺得當務之急是確定死者的身份。
但屍體腐爛嚴重，箱子裡也沒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只能從失蹤人口排查起了。
林司言問曾白，「曾廠長，你們工廠近一個月來，有工人失蹤嗎？」
曾白看向生產主管孫小明，「你手底下的人，有曠工的嗎？」
「沒有啊。」
林司言又問道:「有突然離職或請假的嗎？」
「木工車間的孫海洋和劉朝南請假回家割麥子了，捫工車間的孫博辭職了，縫紉車間的劉芳芳辭職回家結婚了。就這幾個。」
唐進記下他們的名字，「麻煩提供一下他們離職的具體時間和聯繫方式。」
「你找辦公室的孫紅紅要。」
蘇欣慧小聲對江寧希道:「他們工廠姓孫的是不是太多了？」
江寧希聳聳肩，「應該都是一個地方過來的。」
這意味著他們會很團結。
倉庫有兩個大門，側邊還安裝了一個小門。三道門上都有攝像頭。
林司言問曾白要到了整個廠區的監控錄像。
他們又去生產車間，觀看了沙發包裝的過程。
這些沙發的體積都很大，工人會把沙發拆分成幾個部分，然後塞進紙箱裡。箱子內側會墊一塊薄海綿，防止磕碰到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