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特殊的轉帳記錄嗎?」
「暫時沒發現。」
他們又調查了康洋家具廠的股份構成。
廠長曾白出資了三百萬,占了一半的股份,他掌管著採購和財務大權;陳歡是業務入股,沒有出資,工廠靠她的訂單才做起來的;孫小明出資了五十萬,他算是技術入股,廠里的工人包括技術人員都是他帶過來的。
曾白跟陳歡關係密切,幾乎是對她言聽計從,但是他很忌憚孫小明。
同樣的,因為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孫小明和陳歡的關係也不錯,陳歡的前夫還是他表哥。
孫小明借著自己在行業內的人脈資源,一點點蠶食了曾白的採購權,材料供應商全換成了孫小明聯繫的。
後來他還打算安插他的人當出納,想要染指財務大權,但被曾白給扼殺了。兩人一直面和心不和。
近些年來,經濟不景氣,這種高檔沙發的市場不斷萎縮,他們工廠一直處於嚴重虧損的狀態,全靠退稅和政府補貼才勉強維持經營。
工廠沒掙到錢,但是幾個老闆倒是又換車又買房的,看上去從工廠撈了不少。
「他們工廠不是虧損嗎?他們怎麼還那麼有錢?」
「這就是合夥生意的弊端。大家只想著撈錢,哪管工廠的死活啊。」
林司言把陳歡叫過來做筆錄。
她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半裙,頭髮扎在腦後,看著利落幹練。
坐在問詢室里,她表情淡定,仿佛是來談生意的。
林司言和唐進給她做筆錄。
不等他們問話,陳歡先抱著手臂說道:「兩位警官,我的時間很寶貴,所以請你們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要繞圈子。」
林司言道:「你認識孫博嗎?」
「孫博?」她眯著眼睛想了很多,搖頭道,「不認識。」
林司言提醒道:「他在半個月前偷了你的手機。」
「哦,你說那個手腳不乾淨的工人啊,算認識吧。我沒想到,他竟然膽子那麼大,連我的手機都敢偷。」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他偷我手機那天。」
「你手機里有很重要的資料嗎?」
「是。」
「資料沒有丟失嗎?」
「沒有吧。我的手機設置了密碼,他根本打不開我的手機。再說,這些資料在外行人的眼裡,就是一堆電子垃圾,沒有任何價值。」
林司言發現,她似乎在刻意強調,孫博沒看到她的資料。
「你為什麼不報警抓他?」
「他是孫小明的堂哥,我賣了孫總一個面子,就沒報警。」
「7月24日那天晚上,你在哪裡?」
陳歡思索了一會,又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工作安排。
「那天晚上六點半左右,我開車去了機場,坐晚上八點半的飛機去港城見客戶。我在那裡待了一個星期。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看機場監控和酒店的監控。」
林司言皺眉,如果陳歡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那她應該沒有作案時間。但為什麼偏偏這麼巧,突然就離開江州去了港城?
陳歡露出微笑,「林警官,你為什麼要問這些?你不會是懷疑我殺了孫博吧?可是我有什麼動機呢?」
林司言隱隱覺得,她的話里有一絲挑釁。
唐進抓住她話里的漏洞,「我們沒說過死者是孫博,你怎麼知道孫博被人殺了?」
「我有腦子!我會推理。廠里出現了屍體,而你們一直在追問和孫博有關的事情,我當然順其自然地認為死的人是他。」
她的解釋也能說的通。
「你們廠里誰負責做外貿單證?」
「孫紅紅。」
「她不是人事嗎?」
「這個也是她負責做。我們是個小工廠,分工沒那麼明確。文員就是什麼都得做。」
「你們廠里有哪些人知道外貿出貨流程?比如報關、清關之類的知識。」
「我和孫紅紅。準確來說,只有我清楚。孫紅紅也只是填寫一些數據,她腦子笨,知道得也少。」
「其他人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吧。」陳歡煩躁地嘆了口氣,「他們都笨得很,稍微複雜一點東西都不願意了解。每次大事小事都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