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
難道不是夢?
池嶼有點恍惚,他掀開被子,接觸到地面的瞬間,腿一軟,扎紮實實摔在地上。
門外的秦紓聽到屋內的動靜,心裡更著急了。
她加大拍門的力度,「你在裡面?開下門。」
池嶼面色蒼白,撐著牆慢慢踱步過去。
大門終於被打開,他看見心心念念的人。
踉蹌一步,他失去所有力氣不受控制地朝秦紓倒去。
池嶼沒穿上衣,直挺挺倒過來,秦紓嚇一大跳,慌忙接住他。
男人身上不正常的熱氣撲了秦紓一身。
她心裡擔心得緊,也不管男女授受不親,拋開所有旖旎的心思。
「你發燒了?」
她抱著池嶼,雙手輕輕搭在他寬厚的背上。
池嶼鼻音很重,聲音又干又啞,「渴。」
秦紓一聽他這樣,心疼得不行。
一米九幾的大個倒在秦紓身上,她真的吃不消。
晃晃悠悠終於把他弄到沙發上,秦紓趕緊去廚房接了杯溫水。
餵池嶼喝了幾口,她摸摸池嶼的額頭,溫度燙得嚇人。
「你在這裡等我,我回家拿溫度計給你量量。」
秦紓搬池嶼累得夠嗆,她脫掉大棉襖,此時只剩下裡面灰色的針織開衫。
起身時手腕被人攥住,她被拉回沙發上,正正好好坐到池嶼腿上。
責備的話堵在嘴邊,在看到池嶼蒙著水霧的眼睛時,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是秦紓姐姐嗎?」
喝完水,他聲音聽起來好一些了,只是還是低啞。
秦紓心一軟,幫他整理額前被汗浸濕的碎發,柔聲說:「我是。」
池嶼一瞬不瞬看著她,自言自語般說:「姐姐怎麼會來美國,我是在做夢。」
秦紓牽起他的大手,覆在自己臉上,「是真的我。」
池嶼的手很嫩,只是跟秦紓臉上的肌膚比起來還是算粗糙。
他痴纏地描摹秦紓每一個五官,最後大拇指壓在她唇上。
秦紓被他弄得有點癢,但沒躲開。
「是真的我。」她語氣肯定重複一遍,「我要去給你拿溫度計,你先放開我。」
池嶼不肯,「你親一下我,你就是真的秦紓姐姐。」
秦紓張了張嘴,哭笑不得,哪有病號這麼無理取鬧的。
「別鬧了,要聽話。」
池嶼眼裡的淚越蓄越多,眼神委委屈屈地看著秦紓,「你親我一下嘛…」
他應該是真的不太清醒,眨巴眨巴狐狸眼,眼淚就順著瘦削的臉頰滑落。
心裡酸酸軟軟的,因為池嶼,她的心軟成一片。
秦紓還側身坐在他身上,伸手幫他拭去眼淚,「魚魚不要哭。」
她抿起唇,撩開池嶼額頭上的碎發,輕輕柔柔在他滾燙的額間印上一個吻。
心如擂鼓,明明緊張得要死,但秦紓沒有退回來,她用自己微涼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真的是我。」
池嶼的眼睛裡有片刻茫然,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秦紓。
微涼的觸感格外明顯,真的是她。
他伸手,攬住她的細腰,稍一用力,兩個人就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池嶼把頭埋在秦紓脖頸處。
眼淚滴落在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秦紓被燙得瑟縮一下。
「別哭啊。」
池嶼緊緊抱著她,貪婪地享受那股熟悉的味道,真真切切感受到她。
從花城到沙市,坐飛機只需要兩小時。
從紐約到沙市,最少也需要二十多個小時。
他們越來越遠。
鱗次節比的大廈如銅牆鐵壁和寬廣的太平洋,生生把他們分開了十六年。
十六年的歲月,永遠不能彌補。
好在他又找到了她,又找回了他的救贖。
第39章
插pter39 一個比一個戀愛腦……
「對, 他現在燒得很厲害,我覺得要去醫院掛水。」
秦紓把手機夾在臉頰和耳朵之間,站在陽台邊仔仔細細查看溫度計。
電話那邊是葛東在說話, 「那麻煩你帶他去醫院吧, 記得幫他帶好帽子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