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顫顫巍巍的:「你以前,受了好多委屈,我都不知道。」
許清歡又開始拍他,動作挺輕的,調侃:「讓你知道,然後看你哭成這樣?」
「……」錢萊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子看她,淚汪汪的:「許清歡,你別逞強了好不好,我陪著你,我會陪著你的,你想哭就哭出來好不好,我真的好心疼好難受,可是你這樣顯得我一點用都沒有。」
「你小時候被打了或者被罵了,都是這樣自己熬過去的嗎?你難不難受?」
他一邊說,一邊摸著許清歡的臉,眼巴巴望著她。
「老婆。我真的好沒用啊,什麼都不能為你做,就連今天,你被他欺負的時候都沒能在你身邊陪著你。」
「不過我把他打了一頓,我們以後不回去了好不好,我現在想想就後怕,你的病那麼嚴重,還在那個環境裡待了那麼久,也不知道有沒有更嚴重。」
「……」他還是打人了。
不過許清歡也沒什麼感覺,打就打了,倒是錢萊後面這句——
「你還知道我的病很嚴重?」剛才Celine可沒透露這些。
錢萊忽然心虛了那麼幾秒,支支吾吾說:「我……看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拿著你的藥去機構檢測了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他情緒就更加激動了,哭得更起勁,眼淚都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怎麼,一個人,吃了那麼多的苦呢?」他抱著許清歡,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找她安慰,整個人梨花帶雨的,還莫名帶了幾分的狠勁兒。
「許清歡,你現在全部都跟我坦白,除了你小時候的事情,還有你生病的事,還有沒有別的事情瞞著我?」
他哭得聲音沙啞著,這麼說話倒也有幾分的威懾力。
許清歡直接開口說:「沒有了。」
錢萊哞的一聲更加悽苦地盯著她,滿臉的不信任:「你又騙我!Celine還說你九年前跳過海,你差點就死了!」
明明又氣又急,卻因為太過激動顯得有些滑稽,許清歡看著面前滿臉是淚的人,伸手觸了觸他的臉,仿佛在與他感同身受一樣。
「除了這個,真的沒有了。」她如實坦白。
「那你半年前住院的事情呢?那個時候有沒有再傷害自己,有沒有……自殺?」他每說一次「自殺」兩個字,都要崩潰那麼幾下,無力面對更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仿佛說了這兩個字,許清歡下一秒就會離他而去。
許清歡抿了抿唇,有些沉默地低下頭,錢萊這下是真的什麼都知道了,她在他面前真的毫無保留了。
「沒有,那半年——」
「我一直住在醫院,按時吃藥做治療,經常跟心理治療師對話,恢復得挺不錯的。」
也就是因此,她出院之後再看到錢萊,心情前所未有的平和,甚至可以坦然面對之前自己騙他的事情,想到彌補。
於是才有了他們的現在。
錢萊打著顫,問:「是因為我嗎?是不是因為分開的時候我說的那些話?」
從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許清歡是不是因為他才到了住院的這一步的。
知道真相的時候他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是不是無一例外都成了中傷許清歡的武器了呢?
如果真的是,他真的就罪不可恕了。
但是許清歡搖了搖頭,看著他說:「我那段時間剛回國,本來狀態就不好。」
「又因為後來蔣叢總在我身邊噁心我,還有公司的事情,所以我心情一直很差。」
「跟你在一塊兒的那段時間,我其實挺高興的,因為你很好。」
但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所以在利用的心思昭然若揭的時候,才會有巨大的自我譴責出現。
這是所有抑鬱症患者的通病,遇到問題就會自我反省、自我折磨。
所以她情況才急轉直下,甚至出現了幾次不可控的自殘行為。
但是自從出院之後,兩個人以新的身份重新遇見、相處,她心態已經平和了很多,狀態也好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有錢萊在自己身邊,她興許狀態會越來越好,甚至可能會徹底擺脫心理疾病。
所以——
「你怎麼可能沒用呢?」
許清歡第一次認清自己的內心,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面前這個人的心跳同樣劇烈而瘋狂地跳動著。
她忽然抬起頭,湊到錢萊的嘴邊,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錢萊,我們做吧。」
第70章 第70章「我愛你。」
明明平時他嘴邊天天掛著這個事情,可許清歡這次主動提出來了,錢萊反而又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