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也是人扮演的啊。」那人痛苦道,「有人在,就有貪婪,有痛苦,有怨恨……所以,你也不要怨恨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此時已經走到一個死胡同里,四周靜悄悄。
他從口袋裡抽出一把刀子,抵住終栩的脖子。
「有錢嗎?」剛才的悲痛聲音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兇狠。
「如果沒有錢呢?」終栩問。
「有什麼東西可以交換你這條命?如果你交不出來,也就不要怪我用你的命來泄恨了。」
「你有這本事,為什麼不去報仇?反而要對付一個和你同樣可憐的人?」
「他們是神,他們有神力,我已經淪為廢人了!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
「連拼死一戰都不敢,你確實廢。」
「你!」對方被終栩激怒,刀子又往脖子出送了一層。
下一刻,他忽然感覺肚子一涼。
他緩緩低下頭,驚愕發現肚子上插了一把水果刀。
一時反應不及,更多也是難以預料對方居然和自己一樣,隨身帶著一把刀,更沒想到會這樣乾脆利落動手——
他腦子裡霎時空白,劇烈的疼痛隨之傳來。
終栩已經飛快抽出刀子,抬腳往膝蓋踹過去。
這一踹,對方被踹得後退兩步,抵住終栩脖子的刀也鬆開。
但終栩自己也不太好受,踹得齜牙咧嘴。
她的傷口還沒完全好,這一下傷筋動骨,也痛得不行。
「你這個女人倒是狠!」他捂住肚子,很快就站穩身體,眼裡露出凶光,「眼睛看不見也敢對我動手?」
「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也是要將你一起帶走。」
不過,她可能還是死不了,只是受傷的劇痛更讓她生不如死。
臉上一涼——又開始下雨了。
巷子拐角處,無人注意的角落靜靜站著一個人。
年輕的男人穿著和這個髒亂差地方格格不入的白色襯衫,手中一柄黑色雨傘。
他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目光幽幽。
「小蝴蝶,你太堅強了。」
她和蝴蝶根本不像,沒有蝴蝶會扇動美麗而柔弱的翅膀,去淌血,去伸出利爪。
蝴蝶的翅膀輕輕一折就斷了。
她斷了也會飛。
他就這樣一塵不染站在陰影里,透過雨幕看著她被摔進泥濘里,又迅速站起來。
因為看不見,她也無所謂眼睛會不會受傷,寧願拿臉拿眼睛去擋,只要保護好耳朵就行。
她用耳朵辨識位置,忍著之前受傷的劇痛,每一次又狠又准刺過去。
她咬著牙,忍著痛,也要贏得勝利。
她明明之前是沒有求生欲的啊……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