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似乎還在不斷繁衍,眼看馬上就要擠入電梯裡了。
何況他們手中都拿著把菜刀,仿佛下一刻就要揮向他們的脖子。
林連慌忙喊:「快關電梯!」
秦婷已經馬不停蹄按下關門鍵。
「他們,他們怎麼又來了……」袁博雙目失神,情緒崩潰,「上次老師就是死在他們手裡。」
「這一次,肯定有辦法救你的老師。」陳西雨把人拎起來,直視著他的雙眼,「你的老師還沒死,就在裡面,等著你去救!」
袁博嘴唇顫抖著,搖了搖頭:「我救不了,我無論怎樣都救不了老師啊!」
陳西雨目光泛冷,有些暴躁地想要繼續說。
秋鶴鳴朝他搖搖頭,換了個戰術。
他聲音溫和,循循善誘:「為什麼救不了康主任?」
「都怪我啊……」
短暫寂靜的氛圍里,引出了袁博的回憶,他失神地打開話匣子。
「我的老師一生都奉獻在醫院裡。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討厭她。」
「我不懂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什麼事都在為病人考慮。說好聽點是善良,說難聽點不就是愚蠢嗎?」
秦婷贊同點點頭。
袁博還在說。
「我讓老師不要管那些病人了,明明自己都生病了,為什麼還要操心別人的死活?」
「為什麼不多為自己著想?生怕自己死後家裡失去經濟來源,就只敢用便宜的藥物……結果陰差陽錯的,還讓病人誤解之前向他們推薦的其他藥物,是因為有抽成。」
「她還不長記性,沒有一天懈怠過自己的職責。」
「這麼做贏來病人的尊重了嗎?贏來了。」他自問自答,說到後來只剩下滿嘴苦澀,「可是也落得了被病人家屬衝進來害死的下場啊。」
「都怪我啊……為什麼偏偏要在前兩天和老師吵架,那天賭氣不去看她。如果我去了,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我寧願老師是不治而亡,而不是被無私的奉獻害死。這樣子……這樣子會讓我覺得所有人都該死啊!我什至不知道該怎麼重新拿起手術刀了,不知道自己穿上白大褂的意義是什麼了啊!」
電梯裡寂靜無聲。
沉痛的氣氛讓人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最後是秋鶴鳴開了口,他的聲音輕而堅定。
「袁醫生,在這裡,這一次,你一定能救下你的老師。」
卓安平跟著說:「是啊,這次你不是過來了嗎?有你在,結局肯定會不一樣!」
仿佛如夢初醒。
袁博的眼神重新亮起,後背也挺直了不少。
電梯門重新打開時,密密麻麻的人已經消失不見,走廊重新變得空蕩蕩。
他拄著黑傘,一步步朝最深處走去。
終栩隨意擦了額頭上的汗,靠在牆上。
起初,她以為噩夢之源的是康主任,後來才清醒過來,其實應該是袁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