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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契!」她叫道,已隨聲而至,到他跟前。

寒夜裡他一身暖意,熱度順著每道筋骨毛孔散發出來,融去一室凜寒,手臂一緊,卻是她已攥住了自己衣袖,架勢里十二分雀躍,更全然信賴。

「你還好?」他問。

應憐點頭。

幾人合力,將動彈的、不動彈的一併捆了。宗契一手一個,應憐與章杏娘兩人攥定一個,拖死狗死豬也似將人弄回了村。

這一夜又是驚心動魄,整個伏牛村的人都未闔眼,都來瞧那鼻青臉腫的三個「崔府君」。

一時群情激奮,尤其是送過女兒的人家,少不得抄了棍子,對著便一頓好打。實在末了被宗契攔住,否則當場便打死了去。

「明日一早,將他羈到州署里去。」宗契道,又拖了半死不活的三人,尋個豬欄里關了,「少不得再打幾十脊杖,是生是死,神鬼決斷罷了。」

眾人憤憤,礙於這去而復歸的法師本事了得,一人竟真降服三人,各自俱不敢造次,依舊扶老攜幼地散了。

那養豬的圈欄上覆著茅頂,下鋪著乾草。四條腿的畜生已沒了,如今關得三個兩條腿的進來,都還有一口氣,哼哼唧唧的,也是應景。

一晌人散得乾淨,應憐卻沒走。問那幾人,「你們說在此等人,等的是什麼人?」

幾人仍是哼哼,只不答言。

宗契將鑌鐵棍這裡跺一跺、那裡敲一敲,渾似很不經意的樣子,向應憐道:「你不曉得,這樣的人,最是像那廟裡的鐘。你不敲他幾下,他是死都吐不出一個字的。」

說罷,作勢便要翻進豬欄,再敲打一頓,嚇得裡頭嗷嗷直叫,還沒怎麼著就招了。

「咱們等一個路過的下官!他要去江寧府赴任,咱們衙內就教在此專候,通稟消息!」一個告饒道,「我幾人只是貪些女。色,並不曾壞人性命!還把了錢與那些女娘呢!爺爺饒我!」

應憐聽得蹊蹺,忽又記起些事來,忙問:「你們等的那官人,是不是姓吳?」

另一人忙不迭地應答:「是、是!姓吳,叫吳覽的,因他與我們衙內有仇,恰此次衙內領了押賜兩浙路衣襖的差遣,正得知他的消息,曉得他赴任必經此處,故早早教咱們等候!」

他幾個說來說去,卻以為應憐曉得那官,當是與主人有舊,竟都來求她。

「你們衙內姓甚名誰?教你們等,若等到了,他待如何?」應憐也不分辨,一晌粉面上寒了下去。

宗契瞧她異樣,心裡也納罕,不知是不是今夜一遭,她又長了三分膽氣,這模樣倒頗像個女中豪傑,瞪眼要劈了活人一般。

那幾人只道他們衙內喚作袁轆,是個知江寧府的州官之子,至於等著了吳覽,又要如何,實在說不上來,只因一則這幾個並不是心腹人,否則也不會被遣來乾巴巴地等;二則野花迷眼,做得個野神仙,竟樂不思蜀了。

第28章

別有幽愁暗恨生

待問那衙內如今住在哪裡,又是一問三不知,只道兩三日前剛得了信兒,說衙內來至潤州,想如今也還在府署里住著。

宗契背人向她低聲道:「你莫急,明晨我去潤州一趟,探聽個實情回來。」

應憐點頭。

兩人便不再審,只是臨走之前,宗契又問幾人:「既裝神弄鬼,那夜我們宿在廟裡時,你們怎麼沒現身?」

幾人被打得五官扭結,面相也瞧不出來,含含糊糊回答:「因那趙阿大在外學一串鷓鴣叫,我們便知有生人來,就不入廟了。」

這樣說來,趙阿大果真同他們是一夥的。只是夜深天重,這會子人俱散了,便只得過了今夜,再尋趙阿大的報應。

夜已殘半,也不知何處而來高風,吹得又颳起了雪霰,壓在前次未曾化開的舊雪上,恰似新愁覆了舊愁,明日送了昨日。

翌日,宗契果起了個大早,天未亮便趕去潤州,一來探聽消息,正巧也順路,去署衙呈個案由,請了公人隨來。

應憐則留在村中,閒來無事,看楊氏與幾個相熟的婦人一道,重鋪那茅頂。

鎮日無話。將晚,宗契果攜著四個公人,皆一身的皂色衣襖,頂著風雪而歸,剛至,遙遙便見章家那屋已然新換了茅頂,一派利索的模樣,想應憐定正在屋中端坐,也不知做些什麼,便更起了歸意,步伐又加快一些,累得那幾個公人氣喘吁吁:「師父,你慢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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