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有一處碧玉池,傅遲沿著香樟大道走過,池內養著幾隻黑天鵝和小鴨子,公鴨嗓每每聽起來都如魔音貫耳。
傅遲其實沒抱太大希望,但死馬當活馬醫,只抱著一點微弱的希望,希望可以找到這個omega。
夏日正濃,迎面吹過的風都帶著暑夏的熱,裹著池子裡的水霧撲面而來,傅遲越等越心焦,最後一分鐘,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一聲有些忐忑的,帶著猶豫的一聲,「傅遲?」
許是失望落空,那一瞬間傅遲投過去的眼神堪稱暴躁,他臉臭的時候格外嚇人,鳳眸上抬,隱含著微怒。
站在身側的omega突然立正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標記過的緣故,雲柯現在單獨面對傅遲的時候,總會覺得後頸都在泛著癢。尤其alpha現在表情不善,這麼凶凶地朝雲柯瞪上一眼,雲柯竟然有些腿軟。
雲柯突然有些猶豫。
現在這樣雙方一起裝傻還能勉強維持平靜,但如果雲柯乍然打碎這平靜的假象,萬一傅遲不肯認怎麼辦?
況且他還在傅遲懷裡哭了,一定會被傅遲嘲笑吧,一定會吧。
這樣一來,他在傅遲這裡就完全沒臉了。
原先嘴裡的話音轉了個圈,雲柯磕磕巴巴道:「你今天早上為什麼不交作業?」
傅遲:……
第4章 我有omega了
傅遲對剛才自己產生了一刻「會不會是他?」的想法進行了譴責,就小班長這樣古板的樣子,昨天如果標記的人是他,肯定昨晚就又踢又踹,當晚就把他送警察局了。
這個想法讓傅遲不禁一哂,眼前的omega正繃著臉訓他,傅遲有些不耐,頭一回嗆了他一句:「我怎麼沒交?」
易感期意識不清醒,不清醒的alpha找自己的omega找了一晚上,能做個p的作業。
所以一早就交了張空卷子,交作業都是課代表管的事,也不知道雲柯發什麼瘋,連這都要管。
雲柯抬著下頜,白淨的臉上滿是忿忿,「今晚留校把作業補了,不然不准放學。」
alpha笑了笑,突然靠近了些,撲鼻的是很好聞的茉莉花香,興許是他用的沐浴露香。他現在不在易感期,所以信息素遮得嚴嚴實實,可雲柯還是覺得後背發毛。
果然昨天被他標記的陰影還在。
雲柯抿著唇,生怕他獸性大發在自己後頸再來上一口,那可得不償失。
其實兩人靠得並不近,但是雲柯自己心裡有鬼,所以才覺得傅遲好像又圖謀不軌。
小班長全身上下都透著警惕,故作兇狠,「幹什麼,讓你補作業,難不成你還想揍我!」
傅遲勾唇,「我可不敢。」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
雲柯以為他真要和自己對著幹,剛擺出一副「我跟你沒完」的架勢,就聽他說,「補就補。」
錯愕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雲柯還沒來得及收回,alpha輕笑一聲,越過他往外走。
alpha背影挺拔,大抵是心情不佳,抬腳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雲柯捂著臉嘆:「還是這樣正常。」
他無法想像自己扒開後頸給傅遲看,然後讓他對自己負責,這讓他感覺自己在看狗血偶像劇,只是主角成了自己。
況且這該死的alpha,昨天因為易感期標記了他,今天還一點都沒有悔恨之心,甚至還在他面前裝傻,一點要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好歹也該給點錢買創可貼啊!
可是看他現在這油鹽不進的樣,指望他道歉根本是無稽之談,更別說賠錢了。
雲柯憤恨的跟在傅遲身後,就差在傅遲背上灼燒出一個洞來,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還戴了塊這麼貴的表,實際上只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數學課已經開始五分鐘,七班最後兩人姍姍來遲。
講台上還有一列剛才打架的alpha,傷口處貼了創可貼,個個慫慫地貼牆站著。
老楊站在台上踱步,看到最後兩人時橫著眉一瞪,但又在看見雲柯的臉時稍變了臉色:「怎麼是你?」
到底沒捨得罵,老楊擺擺手:「算了算了,都回去吧。」
講台上的一排人如蒙大赦,連忙朝雲柯比了個感謝的手勢,忙不迭跑下講台了。
放學鈴響,前排的雲柯回頭,食指中指指了指自己眼睛,示意傅遲必須把作業補好,傅遲淡淡掃他一眼,不像是會乖乖聽話的樣子。
小班長看人走得差不多了,確定傅遲不會跑路,這才警告了幾聲,轉身走人。
關門聲輕輕迴蕩在教室,被留校的傅遲冷著臉拿出手機回消息。
聯繫人那一欄寫著大哥,傅遲的大哥是個工作狂,大半的時間都交付給了工作,年餘二八,總算找到個omega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