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是年三十,雲柯吃過飯,和雲應一起去廣場看煙花。
他們是步行去的,廣場上人擠人,雲柯頭上戴著小燈發箍,在人擠人的地方艱難地掏出手機,對著自己的臉拍了一張自拍。
臉蛋模糊,拍虛焦了,發箍把雲柯的頭髮弄得亂糟糟,他挽著雲應的手,只來得及拍上一張,就趕緊裝好了手機。
因為人多,廣場的網很差,雲柯不抱希望地給傅遲發了這張自拍,照片加載著轉圈圈,雲柯已經等不及,只好聽天由命。
遠在北美的傅遲和雲柯有時差,他正在吃著早飯,他貪睡,每逢假期必要睡到十點才起,和自律的雲柯對比鮮明。
十一小時的時差,北美的早上十點,傅遲剛剛起床,正睏倦地在餐桌上吃早飯。
他大口吃掉桌上的三明治,又配上他很喜歡的煎包,迷迷糊糊地給雲柯發了句「早安」,很快收到了雲柯的回覆。
傅遲正在喝牛奶,司嘉麗覺得他不夠壯,應該補身體,饒是傅遲多次說明,他比同齡的alpha個子高很多,身材比例也很優越,司嘉麗依舊不滿意。
司嘉麗希望他養成有很誇張肌肉的alpha,別說傅遲不喜歡,雲柯也不喜歡,他曾經親耳聽到雲柯吐槽那些盲目追求肌肉的alpha,末了很滿意地摸著傅遲的腹肌說,他的肌肉就很好看。
傅遲希望他能繼續保持,不然雲柯就不喜歡了。
對面的司嘉麗死死盯著他喝牛奶,傅遲忍痛小口小口喝,點開雲柯的消息,他一怔,手中的杯子「嘩」地落了地,滿地的牛奶沾到了褲腳。
司嘉麗氣極:「你不能為了不喝牛奶而摔碎杯子!」
傅遲並不搭理他,司嘉麗氣勢洶洶地走向傅遲,打算和他講清楚,就見傅遲揚起手機,朝她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看,我的omega。」
司嘉麗一怔,呼吸也跟著滯了下,他把頭往前探了探,以便更好地看清屏幕中的omega。
也許是沒拍好,這張照片很糊,但也能看出,這是個很可愛的omega。
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隱約泛著光,圓睜著眼看著鏡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發箍把他的頭髮弄得有些亂,閃著橘色的光,是很乖很乖的長相。
第一次見雲柯的照片,司嘉麗就對他素未謀面的兒媳產生了極大的好感。
她深吸一口氣,手情不自禁放在傅遲的手機上,想把手機奪走。
「幹什麼?」傅遲防備地睨他一眼,「我的omega。」
「給我看看啊。」司嘉麗強行搶過手機,抱著雲柯的照片嗚嗚感慨:「這個小o真的好乖,我好喜歡他,你應該帶上他來見我們。」
「不行。」傅遲很快否決,「這裡太遠了,下次再見了,而且他要在家陪家人。」
傅遲搶回手機,按下保存鍵,給雲柯發:照片太糊了,可以重新發一張嗎?
司嘉麗也很想等他的照片,兩人蹲在餐桌,沒注意到傭人已經把打翻的牛奶掃乾淨了,他們盯著手機,卻遲遲沒有等到雲柯的照片。
「怎麼回事啊?」司嘉麗有些疑惑。
傅遲也變得焦慮起來,他蹙著眉,又給雲柯發了幾條信息,沒有回覆。
著這很難讓他不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他給雲柯打了電話。
無人接聽。
如果傅遲還在渝市,他可以馬上去到雲柯家,確認雲柯到底為什麼不接電話。
因為傅遲早就被雲柯先前的幾次冷戰弄出了陰影,所以傅遲三令五申,不管什麼時候,雲柯都要回他的信息。
兩人等在餐桌旁,司嘉麗站得腿酸,拖了個椅子坐下,也跟著一起等雲柯的信息。
遲遲沒有回覆。
傅遲翻看兩人的信息,昨天晚上他還和雲柯道了晚安,因為有時差,最近他們並不能隨時在同一頻道,往往都是雲柯要睡覺了,傅遲才剛醒。
傅遲猜想雲柯是因為他的疏忽生氣了,他跑到國外,連新年都不能陪雲柯視頻,甚至要雲柯主動給他發照片。
傅遲對他不回消息有陰影,以前雲柯就總和他劃清關係,雖然那時候他還沒有表明身份,冷戰似乎也情有可原,但云柯不理他,傅遲還是不免焦慮。
傅遲不想往這方面想,但思緒偏偏越飄越遠,司嘉麗開始安慰他:「也許是因為有事,國內現在正在跨年,他會很忙。」
新年人很多,信號不好也是有可能的,因為雲柯給他發的照片裡,他身後有烏泱泱的人群。
這個解釋最正常不過了,也很合理。
而傅遲已經當著司嘉麗的面,打開了航班信息,飛往渝市的飛機需要中轉,最近的一班在三小時後。
司嘉麗驚訝於傅遲的衝動,但她比傅遲冷靜很多,思考過後告訴他:「也許我們可以再等等,他過一會兒可能就回覆你了。」
傅遲點擊購買,站起身時和司嘉麗說:「如果我上飛機前,他回我了我再返回。」
「如果他沒回復,我就要回國去看他。」
司嘉麗沒來得及阻攔,傅遲就已經上了車,只留給她一個車屁股。
等待登機的途中,傅遲幾次刷新聊天框,還是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