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人和族人都死在那場屠殺里,我啟動了詛咒,挨個找他們報仇。我本以為將他們殺光就可以了,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帶走了一批人,將他們當成家禽養起來,以期能夠長長久久地享用他們的血肉。」
陽逍聽到這裡,忽然呆住:「什麼意思……」
諸葛郁白看了他一眼:「字面意思。」
——他當然知道是字面意思!他只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禽獸才會做出這種事!
「那些族人,有男有女,他們不僅享用他們的血肉,還強迫他們……生下後代,繼續供他們享用。」
諸葛郁白的聲音因憤怒變得微微顫抖,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下來,閉了閉眼,似乎在平息怒火,再睜開眼睛時,陽逍看見他即使被美瞳遮住,也變得血紅的瞳孔,那些痛苦和憤怒的情緒是什麼都遮不住的。
「並沒有那麼多食人族……若與普通人結合,食人族的血脈會越來越淡薄,血肉的效用也越來越低。於是他們逼迫我的族人,兄妹相殲,母子亂輪,以便生下血統純正的食材。」
「白……」
陽逍聽著這些匪夷所思的歷史,十分後悔問他了他這些事,他不應該再提起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什麼用?只會讓諸葛郁白更難過而已。
「我殺了他們……」
諸葛郁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黑色的咒紋猙獰地糾纏著,他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 :「不僅殺了仇人,還殺了我的族人。我救不了他們,經過幾代繁衍,人實在太多了,各地都有……詛咒雖然可以給我強大的力量,我卻依舊無能為力。我只能一把火燒光豢養他們的飼樓……與其像家禽一樣活著,還不如早日輪迴!」
「夠了,別說了!」
陽逍抱住諸葛郁白,早已淚流滿面,他的世界裡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情,他所接觸的人性的「惡」,不過是殺人放火,小偷小摸,從來沒見過這麼噁心的!
諸葛郁白閉上眼睛,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他撫著陽逍的臉頰,心中產生了深深疑惑——為什麼一個旁觀者在聽他講述的時候都這樣難過,他自己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他們發現無法殺死我,便合力將我封印在水底,尉遲游莊……就是如今被供奉在尉遲家最頂層的那張牌位,甚至找來了瓠蛟,用生人餵養,就為了控制金盞。瓠蛟食人而生,身負煞氣,數量那麼多聚集在一起,金盞便不敢衝出去,只能在水底陪著我……」
陽逍抽噎一聲:「可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有你的族人在?」
那些藥丸……
諸葛郁白冷笑一聲:「當人的欲望到達頂點,他們就有足夠的智慧做到這種事。」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來:「對他們來說,男性的族人比女性族人的價值更大,女性的生殖功能終究有時限,就算一直懷孕生子,也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為了保住這點血脈,他們便讓那些男性的族人當做播種機器,讓他們跟普通人孕育後代。尤其後來還產生了所謂的精子冷凍技術,所以一直延續到今天都在食用我族人的血肉……呵呵。」
——那不就是種……種馬麼?!可是他們都是人啊!